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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存在威胁到他的太子之位,而这个位置他还没坐热。
尤其是他眸中舒然平静,但睥睨俯视之感浑然而成,看得庆王如坐针毡,不禁咬紧牙关。
皇帝身体欠安,举杯和诸位朝臣皇亲共饮一杯,倦怠地放下后耳边传来礼官高声禀告:“河阳郡王到!”
除了裴炜萤,近半人看向轩昂行来的徐从绎,剩下的一半打量她的脸色。
轻蔑与议论蔓延开来。
长陵公主新婚以来,传闻新驸马极为宠爱她,但今日一见却也不过如此。夫妻俩没有半分眼神交汇,各自面无表情,置若罔闻。
“微臣来迟,自罚一杯,请陛下恕罪,恭祝陛下万寿无疆,圣体安康。”
皇帝恹恹抬眼,仿佛连生气都提不起精神,声音苍老而缓慢:“爱卿军务繁忙,为我大齐赤诚肝胆,天地可鉴。”
说完,他不顾座下暗流涌动,在齐声贺颂中提前离席。
临走前,他扶着庆王的手,重重按一下。
庆王会意,回到席上换上笑脸,行至裴炜萤跟前,接过侍从手中的酒杯,“驸马为朝廷平乱,重复安康,长陵公主要为战乱中牺牲的军民祈福,入慈恩寺戴发修行。我替天下百姓敬二位。”
诸人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音量,但偷偷摸摸瞥向裴炜萤的眼神暴露无遗。
“什么?公主又要去寺庙修行?”
“听说是和皇后娘娘一起,娘娘年迈体弱,须要寺院潜心静养,公主正值芳华却甘愿陪伴,可见公主一片孝心。”
“那和郡王的婚事如何,妻子伴随青灯古佛,当丈夫的远在边疆,这是哪门子的夫妻?”
“一般这样都是要分……”
座上九五至尊离去,朝臣顿时松散许多,接着敬酒窃窃私语,不时往裴炜萤身上瞄,紧接着斜向徐从绎,暗暗估量他深如潭水的眸中藏起的情愫。
徐从绎倒叫他们失望,他眉头不带动一下,举杯和朝中旧相识遥遥对饮,神采风流,眼中皆是随意与自在。
二十出头的儿郎能在这种场合从容舒展,笑意随性,是旁人所没有的沉稳。
庆王微微不满周遭的嘈杂细语,板起脸,拔高音量,郑重道:“我替陛下宣旨,长陵公主为天下福祉,今后与河阳郡王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不知是谁倒吸凉气,惊愕声再也收不住。
“这怎么可以!婚姻不是儿戏,公主想结就结,想退就退,有没有将我们河东百姓和郡王放在眼里!”钱偲腾地站起。
他气得够呛,说什么入寺祈福,明摆着是方便公主另择新欢的借口。
他看得很清楚,公主斜后方坐着的俊逸青年眉目含春,盯着的正是公主的嘴唇。
逾矩,不加掩饰,不知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