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在原地,整个人如同被冰封住一般,无法动弹。
除去知晓了叶府真的如他猜想那样有古怪以外,就是谢承南原来真的是在装傻。。。。。。
当他眼睁睁看见那无有半分傻气的,被陌生的冷漠气息取代的“傻子”谢承南就站在不远处,以及那陌生男子向谢承南行礼时的场景,就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全身麻木。
毕竟他在心里猜测谢承南装傻,与他亲眼见到谢承南的真面目,感受实在是不同。
一想到他穿越过来至今的所作所为,谢承南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却不言不语,就那么冷眼旁观,看着他跟个跳梁小丑一样讨好他,他就觉得甚是难堪,简直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觉得他应该马上离开这里,不要再听下去,可身子就好像是被无形的锤子钉住了一般,丝毫动弹不得,他自虐般继续往下听着。
“看好李春德,不要打草惊蛇。”
谢承南说话的语速很快,吐字却清晰,声线也和他的人一样,冷厉中带着几分严谨。
“大人放心。”宋子安应声道,“已经跟他谈得妥当,瞧那样子,他心底也是恨极了叶归远的。”
“别说他了,换了谁碰上这等事,都要跟叶归远那老东西拼命的。”
谢承南掀了掀眼皮,不置可否,接着不紧不慢地从衣袖里掏出几封信,递给了宋子安。
“这是?”
宋子安愣了愣接过去,随即麻利地展开这一堆已然印了不少褶皱的信件。
他一封一封打开,挨个扫过去,看的时间越长,眉头就皱的越深几分,越看越心惊。
这些信中的内容相当多,有几封足以证明貌美却苦命的姜氏正是被叶归远和邓文州二人折磨致死!
姜氏名叫姜婉荷,原是齐州人士,因为貌美来湘城寻亲时不幸被叶归远瞧上,被强行掳回叶府做妾室。
有钱能使鬼推磨,茶叶发家的叶归远在湘城根基深厚,与朝廷的众多官员均有往来接触,更遑论湘城的地方官员,背地里强抢个民女于他而言根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叫天不应的姜婉荷来叶府的两年后就生下了二公子叶澄,却又被有特殊癖好的邓文州看上。
为谋取利益,叶归远毫不犹豫地将姜婉荷献给邓文州,以及朝廷另外几位身居高位的官员玩弄。
几年下去,不堪凌辱的姜氏终于忍不住反抗,却惨遭毒手,最终惨死叶府。
她一定想不到,死后还要被叶归远贼喊捉贼倒打一耙,主动报案将她污蔑成不守妇道,跟家仆私奔,才落得个惨死的下场的恶妾形象。
而谢承南今夜拿出的这些信件,除了叶归远威胁邓文州索要利益的信件来往外,还有一份姜婉荷被做了假身份的契子。
宋子安一看便知晓,这些均是至关重要的罪证!
至此,姜氏被杀案的实情已然水落石出。
叶归远主动报案企图撇清与姜氏被杀的干系,不料此案被谢承南亲自接手,便下狠手特意令李郎中调制药汤下毒,欲借此事扳倒谢承南。
事成后还假意收了已经“痴傻”的谢承南做赘婿。
明面是他心善,实则打的是借纨绔恶劣的二公子之手折磨谢承南的算盘,顺道试探谢承南是否真的已经痴傻。
“好一个借刀杀人!”
宋子安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此时此刻才终于意识到谢承南为何非要淌叶府这趟浑水。
他咬着后槽牙,愤愤道:“真可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先前我还真以为是误会了他!”
“若不是您留了个心眼,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谢承南的眼神平静无波,声音却冷的像是淬了冰:“一个都不会放过。”
“大人,那您——”宋子安试探道,“打算何时出来?”
“现在还不行。”谢承南冷然笑了下,扬起手点了点那些泛黄的信件,“光这些还不够。”
“要知道,叶归远可不止跟邓文州一个有往来。”
宋子安面色凝重地思忖片刻,点头附和:“大人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