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抵赖,今晚郊外的枪炮声,跟暴动又有何不同?”陈琪美忽地冷哼道:
“我已派人去武库查过,说你命人从武库取了二十把村田30式步枪,交给了陶焕卿的拜把子兄弟樊得功,这几个武库看守已被抓了起来,都已交待按了手印。”
刘玉芳沉默了。
她现在后悔莫及,轻信了陶诚璋说要樊得功的暗杀团,进行野外训练的鬼话。
她对陈琪美隐瞒,主要是不想加深陈与陶之间的矛盾,没想到陈琪美悄无声息地查清楚了,才来找她的。
“说,那二十支步枪去了哪里?这些武器都是来之不易,你们拿出来做了什么?”陈琪美脸孔扭曲,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看到陈琪美的愤怒,刘玉芳反而镇定下来,她叹了口气道:“这次是我错信了陶焕卿,没想到他与樊得功背着我去行刺陈天华,可恶可恨。”
“我早就警告过你,离陶焕卿远的,他这个人处事极端,性情偏狭,不能容人,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匹夫,前些日子那个武昌孙武的话,咱不能全信,他是日知会的人,陈天华捕杀马明阁,肯定是事出有因。”陈琪美郑重其事地说道:
“凭你我对陈华之的了解,他应该是个重情义之人,他明知我们是革命党人,并没去告发过,并且还适当提供帮助,按咱们的会党宗旨,他属于咱们争取之力量,现虽有些误会或江湖传闻,但怎么能不经过同盟会集体商议,就擅自行动去刺杀呢?这等于把他硬生生逼到咱们的对立面去了吗?”
“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陈琪美说得在理,刘玉芳没有任何理由反驳,她从内心不认为陈天华是满清鹰犬,逐蹙眉叹道:
“那现在事情都已发生了,你说,接下去怎么办?”
她现在也变得六神无主了。
“怎么办?这事得让陶焕卿他们来承担责任,你先别管了,我来处置。”陈琪美冷哼道。
他正想利用机会削弱陶和光复会在上海势力,现在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他蔫能错过?
“可是英士你不能胡来,陶焕卿可是会党元老,在海内外均举有影响力,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处置吧。”
“不必了,我自有分寸,而文雄你需要好生歇息,反思反思!”陈琪美冷冷说道。
“来人!”
随着他的大喝,外面应声进来十几个青洪帮弟子,“看着文雄先生,在我回来之前,哪里也不许去,什么人也不能见!”
“遵命,英士先生。”
“陈英士,你敢囚禁我!”刘玉芳大怒。
陈瑛美并没有理睬,他一甩衣袖,大踏步出门而去。
……
郊外,驻沪新军统带衙门。
天蒙蒙亮,辕门前那宽敞的练武场上,不断有人被押来按着跪倒在地,至此,陈天华遇刺案终于让上海滩所有豪门世家,包括各租界当局都震惊不已。
不少豪门世家,包括法租界,公共租界当局,开始内部清查,看有否有人牵涉到此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