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动静这么大,对方知道行动失败,要么杀人灭口,要么便是赶紧送这些人进入租界躲避。”
“不大可能吧?”李品璋连忙接口道:
“我得到你的遇刺禀报,第一时间跟老头子通了电话,然后命令所有部队全面出动,封城戒严,把持各个路口,他们是进不了租界的,要进入租界那也得明早。”
陈天华冷笑道:“这些人连枪炮都能弄来,想要买通某条路口,你的驻沪新军又不是铁板一块,三哥,我就怕现在咱们已有些晚了。”
章川听了一怔,猛地转身,迅速跑了出去。
李品璋脸也是微红,他叹了一口气,沉声道:“那妹夫,你自个猜猜,这些想杀你的人大致在一个什么范围内呢?”
陈天华思忖片刻,“能弄来迫击炮和村田制式步枪的,其实范围已经很明显了,只能是军方或是会党的人,上海会党,帮会太多,鱼龙混杂,附近还有江浙皖的驻军,只有他们,能弄到这些东西。”
“你倒是提醒了一点,天一亮,咱们就去查各驻军武库,这个迫击炮架上和村田步枪上都有部队编号。”李品璋说道。
陈天华听了补充道:“驻沪部队三哥倒是可以查清楚,但江苏和安徽新军恐怕难,这可能要请老爷子出面协调才行。”
他的内心已然有了目的,那就是光复会的可能性极大,因为他们的党羽触角大都在新军中,有一些人是标团统领以上,这些人有权接触到迫击炮。
只是他现在不想明说,怕事情更一步扩大化,加深刘玉芳和陈琪美他们对自己的误解。
众人一时理不出头绪,只能寄希望于封城搜查和情报坐探们行动能否带来收获。
……
法租界平济利路,锐俊学社。
这里现在是同盟会上海分舵所在地。
后院,刘玉芳坐立不安,脸色惨白,在侧室内不停地转来转去,看得几个她的贴身女徒都莫名其妙的躁动。
今晚在郊外响起了激烈枪炮声,随后就是刺杀案的消息传来,结果是文雄先生反倒是坐立不安的躁动。
为什么这个时候,文雄先生担心起那位大名鼎鼎的少将军来了呢?明明传来的消息说,她的那位义弟是毫发无损。
看到文雄先生的模样,却是一个人也不敢乱说话。
房门外传来一阵急骤的脚步声,“英士先生,您来了?”一个学员看到陈琪美急急地走了过来,赶紧迎了上去。
“你们,都下去!”陈琪美一挥手,道。
几个学员低头应了声,便络绎而出,最后一个轻轻地掩上了房门。
陈琪美虎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刘玉芳,却不发一语,先还故做镇静的刘玉芳终于给看得发慌,开口道:“英士,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陈天华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沉声道:“文雄,你是掌管同盟会党武库的,请问,你从武库里拿了几把村田制式步枪?”
刘玉芳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我…我哪里拿过?”她睁大眼睛,反问道:“我拿那些枪械出来有什么用,又不搞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