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这闻名天下的美王爷,谁不想见上一面儿。”客人出声赞同,“那我走了啊,改明儿有确切消息再来知会你一声儿!”
“诶!您慢走嘞!”
屠户大叔目送走了客人的身影,好似还有些意犹未尽,咂嘴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这逸王爷多久来……”
转头看见一位俏娇娘站在摊子边,正在一堆肉里挑挑拣拣,这屠户大叔急忙堆起笑脸迎客:“小娘子买点什么?”
酒儿指着块里脊:“这个。”然后又指了指一条猪后腿:“那个我也要。”
屠户三两下把东西过了称包起来递给酒儿:“给,脊肉二十文,腿子三十二文,一共五十二文,小娘子给五十文就是了。”
酒儿乐滋滋递过钱,又道:“大叔也送我点大骨头熬汤呗!”
“呵呵,我可是已经把零头都抹了呢!”屠户大叔看见酒儿笑得一脸甜美样,一瞬有些眼花。
“大叔你刚才都送了别人的,好生偏心呐!”酒儿口气好似有点失望,“您价格公道分量实在,我会常来这里的嘛!”
“送送送!”屠户大叔没辙,举手投降,包了两块筒子骨塞进酒儿菜篮子,“你这小娘子,笑得甜嘴也甜,可说话忒厉害了!记得要常来照顾我生意啊!”
“嗯。”酒儿点头,“下次还来!”
回家路上酒儿脸庞明媚,灿若桃花。她一边想着刚才卖肉大叔的无奈样有些好笑,一边又对他口中说的山匪有些担心。
要是哪天山匪下山,该不会跑进城里来吧?东家那么有钱,要说被抢的话那肯定是首当其冲啊!
对了,还有他们说的什么逸王爷,听闻是一位流落民间的王爷,身世坎坷经历曲折,真乃当世传奇第一人。
据说逸王爷的生母养父均是死于不测,他流落民间十多载,前几年才回了宫里,可是没与先皇团聚多久,先皇也驾崩了。逸王爷当年娶的是雪安国的青莲郡主,二人琴瑟和鸣,夫妻情深,后来还生了个小世子,日子可谓幸福美满。可是小世子才满月,郡主和小世子就葬身火海,徒留逸王孤家寡人。自此逸王爷就淡出了朝堂,隐居起来不问世事,唉……可能是受伤太深吧,至亲尽数远离,这是何等的悲惨?
酒儿想着听来的民间八卦,不觉唏嘘感慨。在世上无亲无友,这种滋味,她最明了不过。
孤单寂寞都是其次,生无可恋,才是最要人命的呀。
不知不觉,酒儿走到一条略微破败的小街,然后她鼻尖一动,闻到前方飘来浓浓的豆香味。
一转磨上流琼液,白沸汤中滚雪花。
一家小小的铺子,外边挂着一块掉了漆的旧木头招牌,上写一个“孟”字。铺子前几块门板支起一长条形方桌,上面摆有一整盘白嫩嫩的豆腐,旁边的大锅里还熬得有浓浓的豆浆,其他还有些豆干千张之类的东西。
这是家专门卖豆腐的小店。
豆腐有南北豆腐之分,北豆腐筋道有嚼劲儿,适合煎炸炒,而南豆腐细滑白嫩,做汤羹最佳。潼城地处苍穹国南方,根据当地人的口味,这家小店自然卖的是南豆腐。
摊子上没人,酒儿张头看了看铺子里面,黑黢黢的一条通道,还被布帘子遮挡住大半,于是她朝里喊了喊:“老板在不在?买豆腐哩。”
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来人飞快从内屋跑了出来:“来了来了!”
布帘子被掀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酒儿问道:“娘子买点什么?”
酒儿瞧了瞧这小姑娘,长相清秀可人,看着很机灵,就是瘦瘦的,头发略微发黄,身上穿的衣服很干净却很旧,看样子家境不太好。
“我要两墩豆腐,然后再要几块卤豆干和千张。”
小姑娘动作麻利,一刀下去切好豆腐,拿南瓜叶子包好,卷起千张裹好一齐递给酒儿:“娘子,十文钱。”
酒儿掏钱递给她:“姑娘,不知你这里可有毛豆腐卖?”
那姑娘接钱仔细数了数,分毫不差以后才把钱收在围裙兜里,回道:“娘子是用来做南乳的吧?我家平日是有的,只是最近买毛豆腐的客人少,这两日就没做,娘子若是要,我今晚就捂上一屉,您七日后来取便是。”
这小丫头看着嫩,说话做生意却挺老道,是个稳重实诚的孩子。酒儿见之不禁有几分欣赏之意,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贫苦人家出来的女子往往身上有股坚韧劲。
“那好,你帮我捂上一屉,品相要好,银丝茸毛要有两寸长。这是定金。”酒儿又递过十文钱给小姑娘,“姑娘姓孟吧?叫什么名字?”
孟小姑娘点点头:“我叫孟十八,平日街坊们都叫我十八妹。南街十八妹豆腐花,说的就是我。”
“十八?这名字可好记。”酒儿笑了笑,十八妹的名字和自己的一样,都是通俗易懂又朗朗上口的,她是越瞧越喜欢这小姑娘了。
正当二人说定生意,交谈甚欢之时,冷不丁飘来一个声音。
“哟,小十八你生意不错嘛!欠爷的银子多久还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