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昶再怎么恨宋家,只要他还姓宋,就不会撒手不管,否则他又何必听了消息赶回金陵。”
应松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可是他如果真的不救呢?”
“他要是念着几分亲情出手救了最好,于咱们而言省时省心,不救”
晏闻捡了一枚黑子,将刚才高目位的那枚白子换下,困局解了,他舒心一笑。
“自然也有不救的办法,他的学生鹤庆知府王胜素再过半月就会带着岁贡回京述职,烽海十二关的商道可都跟着他过日子,若他回来,宋旭更死不了。”
应松听地一头雾水,心道如果宋昶真的见死不救,让宋平章拖到半月后王胜素回金陵救下宋旭,那这一局不就彻底玩废了吗?谈何办法,他有些看不懂自家主子在想什么。
看出他所想,晏闻安慰道,“莫操心,实在不行,不还有宋昶他亲娘么。”
抓人亲娘威胁这事在应松看来属实有些不厚道,但若真走到那一步好像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正想着怎么从相府拿人,忽听晏闻问了一句,“芙岚呢?”
“好着呢。”应松回过神,知道他是担心宋平章狗急跳墙去动芙岚,补了一句,“卢大人为人谨慎,证人案犯都有人看管着,不会有事。”
晏闻叹了一声,“是个苦命人,此事了了,给她盘缠回乡吧。”
他盯了棋盘半晌,有些累了,于是看向窗外的桃花,这是早桃,三月中就已蔫了一半,叫人觉得有些碍眼,也不单单是这一棵,春末各色花都到了垂暮之际,凋的凋,谢的谢,争相斗艳的花圃一瞬变得有些荒芜。
只有一丛翠色青竹立在白墙黑瓦之下,四季不衰。
府中厨娘辰时送来当作早膳的糕点就放在手旁的梨木小桌上,应松觉得饿已经吃了一块,那是盘清香四溢的玉带糕,晏闻记得这是时令的东西,过了清明就吃不到了。
看着一盘小巧的糕点,他没过脑子般问了应松一句,“祝家如何?”
应松被问得有些莫名,“您说小侯爷?小侯爷好好的在国子监啊。”
晏闻心道我当然知道他在国子监,他还想再问什么,最后摇了摇头,“罢了。”
晌午过后,宫中来旨宣他去文华殿。
晏闻进去时,朱端正阖目躺在龙椅上,面色不善。
“你可知那宋昶怎么说的?”
朱端似是累极,满脸颓然夹着一丝怒意。
“他说他此番回京,为的就是看十恶不赦之人问斩,宋旭欺男霸女多年,更是犯下谋杀朝廷命官的大罪,若不问斩,难平民愤。还请朕早下决断。”
晏闻像是意料之中,“宋旭仗着自己是相府嫡长子,幼时常欺压宋昶,现在要他用手里水师换宋旭一命他当然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