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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佛门俗家客卿!”白袍老狐狸怒道:“俗家客卿能算出家?”
“夸你呢。”小殿下敷衍道:“佛门内最肮脏龌龊的人渣败类,人渣界里最厉害的佛门和尚。天下间就你一个,厉害不厉害?你说算不算夸?”
白袍老狐狸被绕的七荤八素,翻了个白眼,咀嚼了一下小殿下那句拗口的话,琢磨不清是褒还是贬,苦苦想了半天,又狐疑看了眼小殿下真挚的笑容,最终悻悻然来了句我就大慈大悲信你一回。
原本强忍笑意摆出一脸真挚笑容的易潇终于憋不住,被那一句大慈大悲打伤经脉,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奸巨猾的白袍老狐狸顿时板起脸来,说我早就知道你小子是在变着法子骂老子,你看看这就露出马脚了?
小殿下立马板起脸来,继续演回真挚笑容,接着大力“夸赞”白袍老狐狸。
柳禅七一脸认真,把夸赞的话当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全心全意在小殿下脸上找破绽。
一老一小就这么很幼稚地玩起了对视不许笑的游戏。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两个人对视了约莫一炷香时间,那张布满了褶子和油腻的沧桑老脸明显杀伤力更胜一筹。易潇憋不住笑意,为了避免憋笑憋出内伤,小殿下选择很没有竞争精神的举白旗投降。
“你赢了你赢了。”小殿下投降之后笑了小半天,抬起头后,目瞪口呆看着柳禅七毫无形象的捧腹大笑,露出一口白灿牙齿。
其实柳禅七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人老心不老的家伙,说难听的是为老不尊,但他从不认为自己早就过了童心未泯的年龄。
柳禅七意犹未尽拍了拍小殿下脑袋,笑眯眯道:“不赖你的,平手平手。”
易潇有些微怔,看着这头老狐狸不经意间展露出的可爱一面。
柳禅七懒洋洋道:“今天说是带你勘探敌情,却来了这个勾栏地。我的确存了些私心,但你大可放心,这些姑娘们不是见了你就要把你掏空挖干净的风尘败类,我与她们素有相识,但关系不像你想的那么龌龊。”
易潇眼神复杂,轻轻嗯了一声。他曾经开过株莲相,看这位老狐狸去勾栏地风流潇洒,说是风流潇洒,其实就是个老龄散财童子,散了财还帮别人化了灾。之前上楼那些姑娘,大部分都是完璧之身,无论是姿容还是身材,在天酥楼内都是独当一面的头牌人物,没理由卖身。
这只老狐狸能够在勾栏地以另外一种形式大杀四方不是没有缘由的,能像个佛门大菩萨一样守心忍性十几年,顶多动动手揩油,嘴上风趣幽默还多金,哪位红尘女子不喜欢这样一个可爱到冒泡的家伙?
丑点邋遢点,与上述优点比起来就算不上什么了。
这就是她们心甘情愿把这些边角情报告诉老狐狸的原因,很简单也很不出意外,对于某些身份敏感的人来说,你敬她一尺,她一定会回敬你一丈。
“都是些苦命的孩子。”白袍老狐狸轻声道:“没几个人把她们当人看。”
除了她们自己,当然也除了这只真正慈悲为怀的老狐狸。
小殿下只能沉默。
柳禅七笑了笑,抬指叩了叩紫檀木桌面。
“今天是一位名动洛阳的花魁出阁日子。”白袍老狐狸看着冷冷清清的天酥楼,皮笑肉不笑道:“可知道为什么人这么少?”
易潇上楼时候就有所耳闻,隐隐约约听说了那位柳姓花魁出阁的消息,早在半个月前就沸沸扬扬传遍洛阳纨绔界,甚至有别的大少想跨城一睹芳容。
早就传了这位柳大美人究竟多美,但天酥楼对这位真正的红字招牌藏得极严,实际上真正有机会得见一面的,也就洛阳本地几位顶天的纨绔。舍得一掷千金只求一笑的,目前为止就只有那屹立洛阳纨绔界十数年,已经打下赫赫威名的豺狼虎豹四位仁兄。
易潇想不通这位花魁出阁日子的场面为何如此冷清,默默看了一眼下方,发现就只有那位张小豺摇着大红扇不缓不慢等着。
“那位花魁。。。。。。真的名动洛阳了?”小殿下眨了眨眼道:“如果真的背负盛名,如今早就应该满座无虚席了。”
白袍老狐狸微微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今天本来该有一场血战,所谓的四大豺狼虎豹,不各自掏个百万两,都对不起这位出阁花魁的盛名。”
“只可惜北魏有些人的耳目的确很灵光。”白袍老狐狸默默站起身子,不露声色看着下方的那位张家公子哥,轻声道:“另外三位今天应该是没胆子来了,不过算他们倒霉,既然放出话来要买人家出阁,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柳禅七面带微笑道:“十三年前老子就放出话来了,柳丫头在天酥楼卖艺不卖身,捧场可以,揩油绝对不行。等到她要出阁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到场,到时候谁的份子钱给少了,我就杀上他老子的府上,不做过分的,当年洛阳城头射了我几箭,一箭不差射回去。”
“他们不相信玄上宇弄不死我。”白袍柳禅七轻声道:“十三年来,我每一年都入一趟洛阳,他们知道我开不开佛骸,也试过无数种方法想杀我,只可惜,他们现在已经放弃了这个可笑的念头。”
小殿下看着这只霸气侧漏的老狐狸微笑开口:“既然知道打不过我,杀不死我,他们谁还敢不来捧场?之所以这个时候还没有人,是因为他们正在把家底一箱一箱往天酥楼搬,免得到时候我抄家上口,一户一户去清算。”
最顶层的雅阁内俯瞰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