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她轻轻喊道:“你可以跟我讲讲我和琰清姐姐小时候的事情吗?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季无双原以为郑意礼是在因为她自己并非郑淮的亲生女儿而难过,骤然间听见宋琰清的名字,她缓了有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问:“你们俩吵架了?”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季无双当即就要站起来,“她人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去找她要个说法!”
“没有。”郑意礼脸上挤出笑容,拉住了季无双,“我们没有吵架。”
“我只是觉得……姐姐她这些年好苦。”眼眶再次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酸涩的滋味,郑意礼眼巴巴地看向季无双,“我好心疼她。”
她抿住嘴唇,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表露得太明显,“之前她常常和我说,小时候我曾救过她一命,可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就好像那是发生在另一个时空的郑意礼身上。”
“我不喜欢这种什么都不记得的感觉,所以妈妈,你可以把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讲给我听吗?”
自然是可以的,又不是什么重要的需要保密的大事。
只是,季无双盯着她一副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忍不住牵动了唇角,想说点儿安慰的话,最后却又统统咽了回去,“好。”
郑意礼有事藏在心里不愿意告诉自己,季无双虽然担心对方,却也只能耐心地等着。
她这女儿哪哪都好,唯独倔强。
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做好了的决定就是两头牛也拉不回来。
只要郑意礼不肯主动说,季无双就是用上了传说中的十大酷刑,也铁定撬不开对方那紧闭的嘴巴。
季无双无声地叹了口气,重新坐回了沙发,“之前我有和你说过,你跟我闹别扭偷跑出去之后,当天晚上就把琰清带了回来。”
“那时候的琰清淋了一天的雨,整个人都是滚烫的,再加上身上还有伤……等我将她送去医院,医生直接就给她安排了手术。”
“那时候她发烧太久,又因为年纪小,身体孱弱,仅是手术途中就被下了好几次的病危通知书。”
“这还不算完。好不容易捱到手术快要结束,她又忽然流血不止,怎么都无法止住。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她就因为失血过多而危在旦夕。”
“恰好那时血库告急,短时间内找不到与她匹配的血源。”季无双顿了顿,才温柔又骄傲地看着郑意礼,“直到我忽然想起,你们俩的血型是匹配的。”
“我询问过你以后,小小的你毫不犹豫,自告奋勇便挽起了袖子跑向了医生,说你愿意救琰清。”
当时季无双无法用言语去形容自己的感受。
她欣慰女儿如此懂事,肯毫无怨言地去救一位陌生的姐姐,又心疼对方小小年纪,此番抽血肯定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不小的影响。
可那一晚她们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假若不用郑意礼的血,那么宋琰清便很有可能连手术都挺不过。
宋琰清已经很惨了,季无双做不到冷眼旁观,无动于衷地看着对方倒在手术台上。若是如此,百年之后她简直无颜下去面对曾经帮助了她不少的闺中好友。
所以季无双最终狠了狠心,抱着郑意礼走向了医生。
原本郑意礼年纪小,就不应该献血。可因为宋琰清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所以最后郑意礼硬生生地被抽走了两倍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