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侯掌西疆八十万兵马,镇西疆三十七城,同西戎三天一小战,一年一大战。”
晏清冷笑,“你一个靠祖宗荫蔽,哭求我父提携才爬上户部侍郎之位的文官,你拿得动刀,上得了战场,杀得了敌
吗!”
晏康平被晏清的话吓得脸色发白,上阵杀敌他是万万不敢的,但镇西侯的尊荣富贵也是他不想放下的:“你少在这儿唬人!西戎同武安已签订友好协议,最少五十年不会来犯。什么西戎贼心不死,什么边关国境并不安宁,一切不过是你们这些武夫不愿交出兵权,杜撰这些来混淆视听!”
“混淆视听?依你之言,这边疆四侯都是在行欺君背主之事该凌迟处死?”
晏清眸色一沉,陡然拔高了声音,“空口白牙污功勋侯爵的名声,晏康平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晏康平顿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打住,眼咕噜一转,就换了说辞:“你少污蔑我!我就问你今天这地儿你让不让?让,等我承爵,我还能让你们母女继续在这侯府住。若不让,哼!那就别怪我将你们赶出去!”
包括刘诏在内前来吊唁的晏家军闻言皆皱了眉头看着晏清。
诚然他们是不想她答应,导致侯爷和世子仓促下葬,但又怕她不答应,叫侯爷遗孀孤女流落街头无处可去。
武安的律例便是如此,即使是侯爷家眷,若无后人能继承侯位,也是不能再住侯府的。
就算他们能帮衬一二,可到底是外人,接触过多,难免有人说三道四,叫侯夫人和小将军的名声都不好听。
“那也要看你能不能做这个镇西侯!”
晏清撑了素缨亮银枪,脊背打得笔直,目光森然地盯着晏康平,“西戎获利,西南羌人必不会安分。若我殿前立军令状请命南伐,等我大胜而归,你猜这镇西侯的位置圣上最终会给谁?”
听见这话的人无不瞪大了眼睛,看着灵堂之前持枪而立的清瘦女子。
没人觉得她在开玩笑。
作为以女子身获称武安史上最年轻将军的晏清,十岁由圣上亲封前锋将军,率三千人攻下了朝廷调动上万人马、花费十年之久都没拿下的黑瓦寨,自此一战成名。
以刘诏为首的晏家军内心热血奔涌,恨不能现在就拿上刀枪剑戟,与晏清奔赴沙场,叫那些狗日的看看,便是侯爷和世子都去了,他们晏家军的军旗也不会倒!
晏康平脸色煞白,他如今已将晏清得罪死了,若晏清真的成了镇西侯,晏清定会同他秋后算账!
就他一个五品户部侍郎,拿什么和手握兵权的晏清抗衡?
不行!
必须让灵儿从侯府嫁进肃王府!
只有让肃王以为他能成为镇西侯,助他爬上户部尚书的位置,才能让晏清不能轻易动他!
今日这灵堂,必须拆!
晏康平发了狠,怒声吼道:“那也要你有命从战场上回来!如今我是晏家唯一的男人,晏家的事都是我说了算,这侯府也是我说了算!拆,都给我拆了!我看谁敢拦!”
晏康平说着一把将灵台上的牌位掀翻。
“老贼你怎敢!”
刘诏怒目圆睁,爆喝一声亮出拳来,晏家军众人亦是瞬间暴起,却见一杆素缨亮银枪陡然刺出!
寒光森森的枪刃抵上了晏康平的心窝,锦衣被刺破,冰凉的枪尖让晏康平全身僵直,不敢挪动分毫。
晏康平又怒又惧,抖着声音开口:“晏,晏清,你疯了吗?我可是,可是朝廷五品大员,是你嫡亲的大伯!”
枪尖因晏康平说话的起伏刺破他胸前的皮肉。
鲜血流下来,满堂俱静,晏康平更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那枪尖将他刺个通透。
晏清黑眸如深渊寒潭,脸色惨白,持枪的手却又稳又准。
“今日你若敢拆我父兄灵堂,我晏清便是背上大逆不道的骂名,也要你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