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汉子打得兴起,撒腿追赶,追出去几步,回过头来,见到高壮汉子在给陈王氏他们开锁,状甚殷勤,心里暗骂一声:“该死,差点又被这大头怪抢了功劳……”
不再追了,返身回来帮忙救人。
陈王氏惊魂甫定,认出蟹和,忙问:“阿和,你怎么回来了,少爷呢?”
蟹和眼珠子一转,想好对词,咧嘴一笑:“回禀老夫人,少爷还在路上,先命我回来报喜。”
陈王氏不虞有他,又望着雄鱼精:“这位是?”
雄鱼精非常干脆利索地跪拜在地:“禀告老夫人,小人是公子新收的伴当,姓雄,名‘平’。”
这个名字也是敖卿眉起的,一个蟹和,一个雄平。不过两妖凑在一块,并不那么“和平”。
由于谐音,陈王氏只当他们一个姓“谢”,一个姓“熊”,毫不生疑,笑得合不拢嘴:“好好。”
螃蟹看见这大头怪跪得利索,讨得老夫人欢喜,不由气得牙痒痒。
那报讯的驿卒连忙过来恭贺。
陈王氏犹自不敢相信,接过大红色的捷报,反复看了又看,见儿子的名字写得清清楚楚,泪珠子忍不住成串地掉落下来。
华叔也是老泪纵横,多少年了,少爷先考秀才,又中举人,终于是熬出头来了。
陈家出了个解元公,那些左邻右舍纷纷醒神,赶紧上来帮忙。
陈王氏稳住精神,吩咐华叔取出五贯钱来给报讯的健卒。健卒见到这么丰厚的一笔喜钱,笑逐颜开,拿着钱,笑眯眯告辞离去。
陈家这边欢庆热闹不提,却说钟捕头等人,个个身上带着伤,跑回衙门去见黄县令。
衙门却已经收到一路捷报,黄县令恍然失神:解元呀,不是一般的新科举人,而是实实在在的第一名。
整个扬州乡试的第一名,谈何容易?
更重要的是这一份功名沉甸甸的,足以光宗耀祖,庇荫家人了。
他苦着脸问魏了名:“知府大人,你看这事?”
魏了名也是没了主意,他本以为陈三郎考中个举人,已经是十八代祖坟冒青烟,哪曾想会考个解元回来?他新官上任,本就打着“不怕县官只怕现管”的主意,惩治一番陈三郎家人,好叫他明白:有些人得罪不起,必须付出代价。
可随着陈三郎高中解元。魏了名还不依不饶地抓住不放的话,以后当陈三郎回来,事情就难以收拾了——毕竟在江草齐的案子里,衙门并没有任何真凭实据。
抬头见浑身是血的钟捕头,魏了名莫名火起,一拍惊堂木:“钟捕头,谁打的你们?”
钟捕头将事情来由经过说了。
魏了名听完。双眼一亮:“大胆狂徒,竟敢抗法,殴打官差,真是罪大恶极。就凭这一条,便能将他们全部下狱。”
黄县令眼皮子有些跳,问道:“大人。这事是不是该从长计议?”
魏了名喝道:“他们气焰如此嚣张,必须打压下去。哼,这一次,不管其他,只抓行凶两人。来人,去陈家抓人。”
这一次,他出动的是随身带来的十名精锐兵甲。
兵甲雷厉风行。来到陈家,宣布来意。
热闹的陈家顿时又变得寂静,众人心里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