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士与萧行逸坐在天香楼包间里,她坐在窗边看着街上的行人,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生活。
她偏过头问着萧行逸,你过过乞巧节吗?
没有。萧行逸正为她布菜,眼皮都没抬一下。
想来你这副模样,没有那个女孩子会想嫁你这个冷脸阎罗。
她小声嘀咕一句,又好奇问道,那你小时候有没有初恋,或者喜欢的女子?
萧行逸终于抬眼,将手中瓷碗重重搁置她面前。
他歪过头,在她耳边悄悄说,这天香楼不仅仅是食客,更是花魁贵臣,暗娼走卒,接在此寻欢接客。
下巴朝着屏风处点点头,那屏风后面有张可以容纳十人的贵妃榻,床头淫器一应俱全,不想好好吃饭,不如我们去做点其他事。
殷大士拿这泼皮无赖没法,只能埋头吃饭,见碗中本是一碗鸡汤鳝鱼面,只是被他二次加工堆满牛肉圆子,雏鸡脯翅儿,还有菜卷儿和松榛栗子。
她故作嫌弃道,我不吃豕肉。
知道,你们殷家人讲究多,排场大,视猪肉为脏污,小的特意为公主换成牛肉丸子。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
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了,殷大士只能老老实实吃面。
窗外又落了雨,滴滴答答,街上行人早跑到茶坊躲雨,殷大士说想听妙灯琴音,却被萧行逸拉去赏荷。
百合纱裙下露出一双织锦绣葡萄水宝石的绣鞋,她拒绝,会弄脏她的绣鞋。
可萧行逸宁愿背着她也非要赏荷,殷大士气结,她从未料到萧行逸私下解竟是如此孩子般幼稚的一人。
就这么喜欢荷花?
萧行逸神秘道,你不懂。
俩人挤在一把油纸伞下沿着河边走上三圈还不愿离去,衣服打湿大半,绣鞋也脏了,最后还是他背着自己回到绣船之上。
夜里雨漫漫打在湖面,她听见噔噔敲门声,开门看见恁大一个身影抱着被子要往她屋中挤。
不行!
她抵在门口,誓死不从。
萧行逸早已洗净换好寝衣,二话不说往里面挤。
你那么大一条船还不够住!偏偏往我这里挤!
萧行逸自有法子治她,要么一、起、睡觉。
这人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要么一起睡、觉。
前者强调一起,后者强调睡觉,傻子都听得出来。
一番据理力争后,她在里,他在外,安安稳稳窝在一处,萧行逸乖乖的,是真的睡觉。
两手托着头,不知想到什么开心事,嘴角一直挂着笑意。
她自顾自背着睡觉,不理这个大半夜发神经的人。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他的手向自己伸来,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搂着腰,轻轻地吻着侧脸的鬓角,在她耳边悄悄说一句,有。
这人在说什么?她也不想管了,就被他搂着入睡。
不知怎地,在他身边,总是睡得格外安稳。
半夜她一阵闪过,意识到那个有字原来是回答白日里自己问的那句小时有没有喜欢过的女子。
哼,她心里嗤笑他幼稚,只当他不过是大半夜发神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