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姐,你冷静一点……”方琼深感无力,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她也是女人,知道女人面对这一切时候的无助与慌乱,她尽力的安抚她的情绪说,“你不要着急,如果有消息我再打电话给你好吗?”她也不说等老板回来再告诉你了,反正谎言已经拆穿了,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太痛了,双手缓缓的垂了下来。
方琼想叫住她,试了几次终究没有叫出口。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了。正午的阳光耀眼的刺痛,虽然已经是十一月,但是烈日当空的时候,仍是让人感觉头昏目眩。稀疏的梧桐树透过细碎的阳光落在地上,像无数个阴影。
人生总有太多的欢喜与意外,世界并不会因为你的不快而渐渐停止了转动。
梁芷妍也许不知道,此刻她站在的地方,她所俯视的这座宅院,这是昨天夜里恒廷阎默默注视她的地方。这里,驻足了他们两个人的足迹,下雨的时候,她脚下的这寸小小的土地也曾留下过他的气息,只可惜,如今的一切,早已被冲刷的什么也没有剩下了。
路途似乎是一样的遥远,他们却无法殊途同归。
面前的这座宅子是她的家,可是,她却感觉不到归属,他给了她最想要的温暖,她却无法温暖他,她名义的丈夫。
真的很难想象十年的时间里,他们怎么还能守着而没有越雷池一步,这样名不副实的婚姻里,究竟是谁折磨了谁?
汽车的喇叭声提醒了她,让她从怔仲中回归现实。
她眯起细长的眼缝,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一男一女,眼睛里难免闪过惊讶,然后便拔腿跑过去扶住那个摇摇晃晃的男人。
“嘉能,你怎么了?”她紧张的扶着他的肩膀问道。
安茜终于舒了一口气,将这个烦扔给梁芷妍后,便笑得得意的说道:“梁芷妍,十年不见了,没想到今天的你已经是今非昔比了。”何止是她今非昔比,就连安茜,也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梁芷妍一惊,刚刚还没有仔细打量身边的这个女人是谁,现在她一说,她不得不抬起头来震惊的看着她。
“安茜……”她有些恍然的叫着。
今天是怎么了,她为何会在同一天之内遇到两个人?一个是长得像记忆中的米洋的人,还有一个就是眼前的安茜……这一切似乎都是在暗示什么,可是她抓不住。
她没有心情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只是不解的看着她说:“为什么你会跟嘉能在一起?”
“这个问题问的……可真是够有水平的,”安茜像是看笑话一般的打量她说,“我说王太太,这似乎是你的丈夫才对,你问我,你要我问谁呢?”
她被说的有些窘迫,更有羞愧,身为人妻,却不知道丈夫去了哪里,还好意思问别的女人,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了。
“我……那你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梁芷妍秀气的眉已经完全的皱起来了。
“我?”安茜讽刺的笑了笑,“我是在路边捡到他的,说起来你相信吗?我早上开车去上班的时候竟然发现一个人倒在大
马路上的栏杆旁边,样子狼狈,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去帮他一把,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安茜说话的时候,梁芷妍的心也跟着一沉一沉的。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他太邋遢了,尽管穿得衣服价格不菲,可是此刻已经像梅干菜一样的皱在了一起,他一向是一个那么完美的男人,这一次却毁了全部的形象倒在路上。这是多么让人心痛的事情。
似乎是从她自责的表情里得到了些许的快慰,安茜笑得更加的张扬,她说:“梁芷妍,你说你走了这么多年又何在再回来呢?你要是不回来,他会那么痛苦?”
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完全正确而深刻的,就像一把刀,完全的切在了梁芷妍的心上,忍受着尖锐的疼痛,却无力反击。
她怯懦的张了几次嘴,最后只是说:“今天谢谢你,我先扶他进去了。”
他喝了好多的酒,身上全身酒气,脑袋耷拉着,全靠梁芷妍一个人在支撑着,好在他的酒品不差,醉的越深反而酒品不好。
安茜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只是一贯的笑讽道:“以前有个恒廷阎使出一切手段要得到你,现在却还有个王嘉能为你要死要活的,梁芷妍,为什么你总是让人嫉妒的想毁了你呢?”
还没等梁芷妍明白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安茜已经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梁芷妍不经意的一瞥便看到了她手上无名指的红宝石的戒指,那么张扬的东西带在她的手上却也并不突兀,她想她是天生适合这样的人吧:“你结婚了。”临走的时候梁芷妍有些惊诧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