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危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脸缓慢的凑近,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你在昏睡的时候,嘴里一直在喊‘殿下’。”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你什么时候跟太子殿下这么熟了?”
面对这一连声的质问,盛昭宁的眼眸缓慢冷了下去。
垂放在两侧的手用力攥起,指甲边缘泛出青白的颜色。
太子殿下他。。。。。。
盛昭宁不知道他为何会平白无故的对她这么好。
她原本就是一个完全不值得信任的人。
也绝非良善之辈。
至于口中所喊的那一声‘殿下’。。。。。。
并不是魏珩。
盛昭宁闭上眼睛,脸部肌肉因强烈的隐忍而微微颤抖。
那个给他最深的噩梦的人,那个挑起她所有的恐惧、怨恨、与不甘的人,那个爱到极致又痛到极致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魏颐。
纵使她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盛昭宁忘不了他。
许多看似浅淡下去的回忆,却在听到他名字的时候就可以轻易被挑起。
她没有办法恨他。
魏颐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只是不爱她而已。
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得不到回应,所有的希冀又在一瞬间被打破。是她放弃了。
喜欢一个人的过程太痛苦,忘不掉的人也只能尝试着用刀把烂在心里的爱意一点一点的挖出去。
所以,她甘愿离开凉州。
人,她可以替他去杀。
皇位,她也可以替他去抢。
无关于情爱,只是因为当年的被遗弃在襁褓之中的孩子,若非魏家相救,将不会再有存活于世的那一天。
她生在魏家,长在魏家,也必须要忠诚于魏家。
欠下的血债,世道终会让她偿还。
盛昭宁只愿,从今以后,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