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就算钱不是为她花的,心思呢?”徐薇朵从来懒得跟熟人斗嘴皮子。
罗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是来喝酒的,还是来问案的?”按江湖规矩,在一个妖精跟前讨论另一个妖精是大忌。
“我其实就是好奇,你们俩玩儿的这叫什么游戏,磨磨蹭蹭的,还得多久才能进入正题呀?”
如果不是趁着天黑借着酒劲儿,徐薇朵肯定不会这么说话。罗翰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微光下,那一朵红唇鲜妍如故。
女人,终归是美好的。又在这儿烦恼什么呢?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那个游戏花丛,片叶不沾身的人是你自己啊!难道还经不起饭桌上的一个眼神和几句不经意的玩笑么?
记得不久前,那个妖精也是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之后,夜魅精灵一样逃出了车门。
“什么才叫正题,上床么?你们女人,什么时候喜欢过直奔主题啊?”
这话回得利落轻巧,却不能说毫不亏心。至少从罗翰自己的体会出发,对“直奔主题”的喜爱就已经大打折扣了。
而这一改变的源头,就来自对话中一直没提名字的女人——祁婧。
毫无疑问,那个女人的诱惑是灾难级别的,对任何男人都是。而且,就像那对无从遮掩的美乳一样,她几乎不怎么懂得隐藏自己,以规避不必要的风险。
但是,如果你觉得那是个胸大无脑的傻白甜,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她或许不是绝顶聪明,也并非程归雁那般倾城绝色,更算不上知书达理温婉多情,有时候甚至根本忍不住刁蛮刻薄的小任性。
可她比罗翰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可爱,也更诱人。
每次的红酒,她都说在哺乳期,只喝一半。从啜饮时的神情也能看出,她是很想多喝点儿的,而且酒量应该不差。
剩下的半杯,都是留给罗翰的。聊得高兴了,她也会主动递过来。
这些无心使媚却明显僭越的小动作并不起眼,换了别人要么诸多顾忌,要么不屑施为,可被她全无心机无比自然的做出来,简直令人心旷神怡,色授魂销。
她是怎么做到让男人一边食指大动,一边却又谦恭守礼的?这对罗翰来说简直是个谜。之所以难以参透,只因身体和头脑竟然是矛盾的。
每次在楼下咖啡厅碰头,裤裆里都从头硬到尾。距离“主题公园”最多也就隔着两道电梯门,他比谁都清楚,偏偏就没动过转移战场的念头。
祁婧是个很会聊天的女人——嗯,说确切一点,应该是很会跟男人聊天吧!她口才很好,却并不是一直在说的那个。
两人对坐小酌,反而罗翰这种拙嘴笨舌的容易滔滔不绝。
她只需要眨一眨朦胧又讨喜的大眼睛,捧着大胸脯露出或几欲倾倒,或不要骗我的表情,有人脑袋里的画板就开始拼命开工了。
那是一个可以瞬间激发男人无限想象的女人,像一本藏着艳尸和毒药,揭示堕落与奇情的侦探小说,每个细节里又都能找到作者刻意留下的性暗示。
的确,“磨磨蹭蹭”了这么久,但比起搞定其他女人,在祁婧身上,罗翰丝毫感觉不到时间与精力的消耗,更不需要厚着脸皮掩饰一个字的言不由衷。
他是在享受。
即使在一时找不到话题的时候,也不会感到焦虑。就那样坐一晚上,数着她浓密的睫毛扇动的次数,也不觉得无聊。
那个彼此都心照不宣的“主题”一直都在。该发生的,也一定会发生。时候到了,她不会拒绝。
这些,罗翰全都无须怀疑。
况且,从另一个不易察觉到渠道获取的信息,也让探案的情节更加富有戏剧性。他是头熊,既能闻到香艳的气味儿,也能听见宿命预言的心跳声。
其实,作为一头有修养的绅士熊,他也曾告诫自己不要像野猪似的拱翻一顿大餐。
可不记得第几次举杯他蓦然发觉,女人走进他工作室的那天就已经开始上菜了。心心念念的那回事儿,其实是一道主菜。
或者,不过是餐后带来惊喜和愉悦的精致甜品。
“直奔主题还有什么趣儿啊!可惜你们男人永远不会懂,最多,也就是勉为其难的迁就迁就我们而已。”女人就是女人,徐薇朵这样客观冷静的女助理也喜欢自说自话。
此刻的罗翰无意争辩这些。他向来以为,男人的快乐和女人的抱怨并非不能互相放过。和谐的前提,应该是先把自己照料好,而不是将希望寄托于他人,或者只有幻想少女才会沉迷追逐的所谓机缘。
只可惜,这世上有的人,有些事,道理懂得再多,也还是会无可奈何的若即若离,甚至最终错过。
“再喝,你就要醉了。这酒很烈的。”罗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去拿酒瓶。
“醉了正好,给你机会直奔主题啊!咯咯……”
黑暗中,徐薇朵的笑声荡漾着,她其实极少这样故作邪魅的说笑,却于不经意间带出了那只熟悉的妖孽才有的放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