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秉儿弯着腰在竹篓里摸了好一会儿,面带疑惑。
手指摸来摸去摸来摸去,摸到最后她脸色都有些慌,顾不得其他,赶紧将竹篓里的东西全部都倒出来。
一张帕子,一包核桃饼。一个水囊。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姜秉儿愣住了。不死心地高高举起竹篓倒着往下抖。
自然是什么也没有落下。
她脑袋直接钻到竹篓里去看。
云溪奉大步走来,抬手直接将竹篓拿到自己手中。手指只往底部一摸,就告诉她。
“被人划开了。”
划开了?
姜秉儿定睛一看,竹篓的底部的确被人用利器划开。因为是竹编的,裂口并不明显。只一小小的口子。里面的东西旁的落不出来,唯独压在最底部的信函又薄又窄,很容易就被人从这条缺口中拽了出去。
姜秉儿彻底慌了神,嘴皮子咬得发白。
“丢了什么?”
云溪奉眉心也微蹙。
“休书。”
姜秉儿声音很小,轻,飘忽不定的。
云溪奉面上在听清那两个字的时候,露出一丝不解。似乎是听错了,也似乎是没听清。
她声音太小了。
可下一刻,姜秉儿就抖着声音,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攥着他的衣袖,就想以往一样。只是她抬起手才想起来如今两个人早就不是和以前一样了。僵在一半,面色更是难看。
“休书丢了。不是丢了,被偷了。”
她浑身紧张到发抖。后背冷汗一层一层地。
休书,那是她在姜家时,逐字逐句,斟酌许久写下的。已经签了她的名字。只需要拿来给云溪奉的休书。
云溪奉听清楚休书两个字。很清楚。
他下颌紧绷,眉眸逐渐攀上一层冷凝。
“——休书。”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哑。似乎是有些笑意,笑不及眼底,也不达他心底。
有些玩味,又有些嘲讽。
他直起身,手中那被人偷划了一道的破竹篓着实可笑。
姜秉儿一脸的慌张无措,更是让他心冷。
破竹篓落地,滚了一圈,滚到姜秉儿脚边。
“姜栖栖,你来寻我,是为了什么?”
姜秉儿听见他久违的称呼,有些恍惚。
栖栖是她的小字。说来还是十三岁时,云溪奉给她起的。
有长达一年的时间里,也只有云溪奉会咬字清楚地喊她。
‘姜栖栖’。
恍然的一声姜栖栖,叫得姜秉儿下意识移开视线,低头绞着手指。
她素来是底气十足的,起码在云溪奉的面前发生再尴尬再难堪的时候,姜大姑娘都是高昂着头,死不认账的混不吝。
这会儿她倒是莫名心虚,尴尬到词不达意。
“休书,就是你入赘给我的,休书自然是我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