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分明的美目流转,李瑰月一想,还真是碧玉讲的这样呢!她自在折吉奶奶的帐篷中醒来,因为太过惊异,又接连遇着事情,尚来不及分析这些。经萧碧玉提醒,她才觉得,后来那些士兵的确是看管他们看得挺紧的,这显然是大演习授意的。
诶,等等,不对啊,碧玉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被李瑰月紧紧盯着的萧碧玉继续苦笑。
“小嫂子……”
“呃,碧玉,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小嫂子,我觉得挺别扭的!”
瑰月看萧碧玉还有很长的故事没有讲完,实在受不了碧玉一直叫她“小嫂子”,干脆提出了异议。
“那……我叫你月儿吧!”
萧碧玉冲瑰月眨巴眼睛,她比小嫂子还大了几岁,老早就想像兄长一样喊小嫂子“月儿”了。就算李瑰月不想承认跟哥哥的婚事了,她希望她跟李瑰月之间还是有牵绊的。
“我从萧家出来的时候,还是充满了雄心壮志,对找到你充满了自信。可是,没有一会儿,我就蔫儿了,因为我发现人海茫茫,我居然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去找你。”
萧碧玉茫然地在荆州街头转了几圈,越来越沮丧,差不多都打算回府了。因为想着回去要跟沈蓉同崔贞儿这样的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她腻歪极了,自然就打消了回去的念头。
突然,碧玉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一家酒楼。
那两个人是父亲身边的得力下属,他们应该都被带去西隆了啊,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荆州呢?难道是父亲派回来辅助大哥的?
萧碧玉机灵地尾随两人进了酒楼,打赏小二一小锭银子,就要到了那两个熟人隔壁的包间。她倒是要听听,哥哥他到底在搞什么鬼,竟然连自己的妻子也不急着去救了。
“青山兄,银钱今日都交割清楚了吗?”一个声音问。
“青山兄”避而不答,反而问:“那你呢,云长兄,你的西南之行还顺利吗?”
“云长兄”呵呵干笑着,沮丧道:“别提了,这一阵子,真是什么活儿都干过,挖坟掘墓都干过,更别说东奔西跑了。”
“青山兄”不满道:“哎呀,你就别叫苦了,你以为我干的活儿容易吗?我跟你说,我弄的那个东西……虽然很受北边世家大族的喜欢,可毕竟那劲儿太烈,很快就能让人发觉。所以,我必须东躲西藏的,不停地换地方。我这么辛苦赚这点儿钱容易吗,可世子还嫌我拿回来的钱少了,不够花用!”
“云长兄”忙劝慰道:“诶,现在是关键时刻,做什么都是要花银子的,世子急躁些也是有的。等将来……你看着,定有你大展拳脚的机会。不像我……”
“青山兄”不高兴了,抱怨道:“嘿,你说话说半截留半截,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像你什么啊?”
这时,两人已经有几分醺意,说话也不怎么顾忌了。
“云长兄”说:“你知道我去挖的是谁的墓吗?”
“青山兄”颇不以为然地道:“嗐,你大惊小怪什么?从前,老大人在世时,挖坟掘墓的事儿干得还少吗?你矫情个什么?快说、快说!”
“云长兄”俨然舌头已经不太灵光了,他以自以为很小的声音说:“我去挖的墓,可不是什么前朝贵族的墓,而是……前王妃的墓!”
萧碧玉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王爷的前王妃不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吗?好啊,这个人居然敢动她母亲的墓,莫非是不想活了?
果然,“青山兄”也惊了一跳,颤声说:“你疯了?那可是世子的生母!”
“云长兄”无奈又苦恼地说:“是王爷让我干的,我能拒绝吗?所以说,你干的那些活,没有功劳有苦劳。我干的这个,连在人前说都不行的。”
“青山兄”不服气地反驳:“我那个也是不能说的好不好!我差点儿被朝廷的人给抓住了……这若是真被抓住了,那就只有一个死了。卖毒酒,戕害世家大族,谁也饶不了我!”
“云长兄”也来劲了,说:“你那都不叫事儿!你这也平安回来了,大不了就是个办事不力的罪,银子赚少了,世子还能吃了你?我这不一样啊!”
“什么不一样?”
“哎呦,我告诉你吧,前王妃的墓里头,根本就没有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