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玦微微偏过了头看着晏亭搭在自己肩膀上那只纤细的手,脸上还是没有表情。
他这个动作很淡,晏亭却看得清楚,脸上一热,缩回了手,尴尬笑道:“姬将军既然知道初南的去处,那就应该知道鹤先生的去处。”
卿玦点了点头,顺着晏亭的说法道:“他们一起走的。”
这回答的和不答没什么区别,晏亭深深的吸了口气,还没等说出什么的时候,卿玦已经在她没注意的时候转身离开了。
这一天乌云罩顶,黑压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晏亭心中十分不舒服,绕在校场上看着将士操练,心不在焉的听着卫都在她耳边絮叨着西申如今远不比大央的军威,听了一阵,走神的厉害,也答不出卫都的问题,倒也不再耗在校场上,怏怏的回了营帐。
她早晨出门的时候记得清楚,几上是没东西的,可回来了之后竟发现几上搁了一支乌木的簪子,与她先前的那一对十分的相似,可细细看去却是不同,晏亭手执簪子反反复复的看,心头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第二零二章 损阴德
“好久没见你戴这簪子了,今儿怎么拿出来了?”
萱草雅的声音响脆,言语间显出她今天的心情十分好,她知道乌木簪子对于晏亭代表了什么,彼时成双成对现于人前,而今一同不见踪影,说起来,这该算是晏亭的一个心结,今天若不是循着晏亭行走的路径偶然间发现了这簪子,萱草雅会以为晏亭已经将它彻底的锁在暗处了,既然晏亭能拿出来,便是当真不在意了吧——萱草雅如是想着。
晏亭捏着簪子,听见萱草雅的话,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随手便将那簪子放回了方才的位置,淡然道:“这簪子不是我的。”
萱草雅愣了一下,不经脑子脱口说了起来,“这根不是你的。难道是……”
晏亭猛地转身盯住萱草雅,逼得她将说了一半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见萱草雅虽然住了口,眼中依旧存着怀疑的看着自己,晏亭复又补上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谁丢的,倒是真有些像我的那根。”
这样的解释实在没什么必要的,萱草雅清楚晏亭的心思,也不再多说,这簪子是她捡来的,方才进来没瞧见晏亭,她便顺手将这簪子搁在几上了,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晏亭已经回来了,既然这簪子不是晏亭的,再想想捡到这簪子的位置,萱草雅大概猜想是谁丢的了。
想到这点,萱草雅竟有些惊愕,就像来的时候没什么通知,去了也不打个招呼,转头就走出了晏亭的营帐。
看着打着摆子的帐帘,晏亭摇了摇头,好在自己已经习惯了萱草雅这种没什么规律的举动,倒也不觉得错愕,不经意间又将视线对上了那根簪子,这簪子好像无声的述说着什么,脑子里灵光咋现,可不及捕捉,又恢复混沌,也不再为难自己,捡起簪子,放到了一边的盒子里,心下想着若然有人丢了簪子,来跟她要,也不至于找不到。
那头萱草雅出了营帐,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侯在外头的曾胜乙,想也不想的就问了起来:“可知道师兄去向,我找他有急事。”
曾胜乙看着萱草雅一脸的严肃表情,也跟着紧张了起来,问着:“难道西申的事情有变?”
萱草雅摇了摇头,“西申哪里还能有什么变故,砧板上的鱼肉了,我好像知道了些什么,想找师兄确定一下。”
听着不是西申的事情,曾胜乙放了心,脸上露出一抹宠溺的笑,“眼下西申才是重中之重,旁的事情暂时不要拿来搅扰先生的好。”
萱草雅翻了翻白眼,怒声道:“你懂得什么啊,我问的事情可是关乎到他们的幸福呢,对于师兄来说,西申也不过是他的一局棋罢了,这事才是他应该最在意的。”
见萱草雅说得头头是道,曾胜乙又紧张了起来,声音有些迟疑,小声问着:“当真这么重要啊,先生应该是出去了,大概只告诉卿玦他的去处,我是不知的,不如你先说给我听听,让我帮着想个办法。”
萱草雅瞪了曾胜乙一眼,“绝情草的事情,你知道?”
曾胜乙搔了搔头,“这个我确实不知道,绝情草能怎么样啊,难不成左相她吃了?”
萱草雅心中并不敢肯定,只是隐隐有那么一个感觉,没弄明白之前也不好张扬,也有些担心将心中的怀疑告诉了曾胜乙,他一时把不住嘴,将这事去与晏亭说,总是个麻烦的,思来想去,最终只是摆了摆手,小声道:“罢了,等着师兄回来再说吧。”
萱草雅不想说的事情,曾胜乙心中再好奇,也不会逼着她说,她是个有主男的女人,该不该说的事情心中最有分寸,既然不与他说,便是有着不可说的理由,旁的事情,她一定不瞒他,他信她!
放下了心事,萱草雅又对着曾胜乙嬉皮笑脸,常听说君子远庖厨,可萱草雅极爱曾胜乙做出的饭菜,一日也将这话说给曾胜乙听,曾胜乙只是笑,他说那话说的是君子,而他是个武夫,言不及他。然后,她心安理得享受着曾胜乙做出的食物,愈发的感觉两个人在一起是幸福的,只要撒撒娇,她想吃什么,他就给她做什么。
见萱草雅这样的笑,曾胜乙就知道她又在想什么,也不废话,直接牵起她的手平和道:“想吃什么,做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