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她这头才含上一口酒水,居然被人自身后重重的一拍,前头是那个娇艳的舞姬柔魅的笑,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令晏亭反应不迭,方才含在口中的酒水尽数喷出,全落在对面舞姬的脸上。
看着方才还花儿般的舞姬此刻无与伦比的狼狈,晏亭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拂袖擦去嘴角的残迹,怒目转头,看见的便是苍双鹤那碍眼的笑,莫不是这个家伙的目的就是让她当众出丑,咬牙切齿道:“鹤先生,有何指教?”
苍双鹤对晏亭微微眨了眨眼,随后伸手接过晏亭还擎在手中的酒碗,对狼狈的舞姬道:“上大夫不善饮酒,莫不如这杯便由鹤代劳了。”
第一零七章 苍双垂危
那始终微笑着的男子,手指上却没有什么温度,他从她手中接过酒碗的时候,玉白的长指若有似无的刮过她的手背,却令她微微战栗,偏过头去,看着立起在她身后温文浅笑着的他,咫尺相望,心若天涯!
对视片刻,苍双鹤的笑容里沾上了清晰可辨的宠溺,却令晏亭感觉毛骨悚然,身子不禁又是一颤,苍双鹤眼底的笑容更加的深刻,在晏亭眼中,那便是阴谋诡计的前兆;可在不明就里的人眼中,那无疑是“浓情蜜意”的写照,心下慨叹,死妖孽,不管何时都这么虚伪!
他二人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坐在一边的卿玦不再迟疑,端起酒碗猛灌了起来,而给晏亭献酒的舞姬却开始脸色发白,咬着唇盯着苍双鹤手中的酒碗,身子微微抖着。
“本大夫的酒,何需先生代劳!”
她就是看不惯他脸上那种自得意满的笑,即便卿玦就在身边,还是忍不住出声反驳了,却不想她这神态配上低沉的反驳,反倒更平添了一份属于恋人之间才有的撒娇意味,听在有心人耳朵里,更加了几分酸涩。
在场也只有那个狼狈的舞姬听了晏亭的话,心中欢喜的紧,娇娇柔柔的说着:“上大夫这话说得极是,奴家这酒本就是敬给上大夫的,怎好让旁人代饮了去呢!”
那舞姬若是不说话,晏亭也不看她,可她开口之后,总令晏亭不自觉的想到姒塔,哪里还有什么好脾气,怒呵道:“你闭嘴,本大夫与鹤先生说话,焉有你插话的道理,乱没规矩的。”
晏亭这一声暴喝,除了舞姬之外,后堂里的旁人也一并受到震慑,停了鼓乐歌舞,顿住了手上的动作,皆惶恐的盯着晏亭,熟悉她的倒好好些,不熟悉的身子已经开始如那个舞姬一般的抖了起来。
见众人的反应,晏亭知道自己有些过格了,忙笑着出声道:“没事,本大夫逗着她玩的,各位不必计较,继续,都继续吧!”
瞧着晏亭的笑脸,卫都凑在晏忠身边慨叹道:“果真人不风流枉少年,本将军这辈子是错过了,比起上大夫能在这等环境下旁若无人的与女子调笑,本将军真要怨恨当年自己的胆怯了。”
晏忠斜着眼睛睨着卫都,撇嘴道:“卫将军,您这话还真酸。”
说罢两个人对瞪了一眼,双双转过头去开始饮酒,晏亭见众人还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自己,感觉有些尴尬,伸手便去抢身后苍双鹤手中的酒碗,朗声道:“从今日开始,大家便要并肩作战,本大夫先敬各位一碗。”
言罢转头伸手去抢苍双鹤手中的酒碗,他明明只是一只手擒着,晏亭却争不过来,回头对众人绽着笑脸,随后伸出另一只手,双手同时去夺苍双鹤手中的酒碗,依旧纹丝未动。
笑容凝滞在脸上,晏亭恨恨的瞪着苍双鹤,冷然道:“松手!”
而苍双鹤只是淡笑道:“偏不!”
晏亭咬牙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苍双鹤平和道:“逗着你玩!”
怒目圆睁,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等说出些什么,苍双鹤轻轻俯身,凑在晏亭耳畔小声道:“你这样子,很可爱!”
心头一颤,很多年以前的熟悉感顷刻上涌,晏亭一瞬间呆愣在了原地,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苍双鹤嘴角凝着浅浅的笑纹,伸出另外的一只手,并不十分费力,只是修长的指尖微微滑过晏亭的手背,她便惊颤着缩了回去。
再抬头,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苍双鹤垂着眼帘,双手擎着酒碗,朗然道:“上大夫连日劳顿,身子本就虚弱,需用药调理,不得饮酒,此酒便由鹤暂代他饮下。”
晏亭睨着眼睛,冷哼道:“果真是妖孽,谎话竟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本大夫瞧着你就是贪吃这口清酒。”
苍双鹤一饮而下,随即对晏亭浅笑道:“鹤可是替上大夫承下这毒酒,却不曾想竟换不得一句好话,若鹤挺不过今夜,想着上大夫竟不领情,死不瞑目啊!”
晏亭说那话的时候,极轻极淡,不曾想苍双鹤竟能听个分明,心头咚咚的跳了几下,可听着随后的话之后,晏亭霍然起身,愕然道:“你说什么?”
苍双鹤脸上的表情平静温和,说出的话却令晏亭不知所措,“方才那酒中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