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营帐竟掌了灯,晏亭心头一颤,迟疑了片刻之后,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前,掀了帘子向内瞧去,发现苍双鹤倚坐在卧榻上,手中擒着竹简,见她掀了帘子,对着她柔和的笑着。
眼角抽了抽;晏亭急声道:“你是故意的?”
苍双鹤挑了挑眉梢,平和道:“怎的?”
晏亭甩开了手中的帘子,快步走进了营帐,来到苍双鹤身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睨着苍双鹤,大声道:“前几日卫都多搭了营帐,却不见你来住,今日卫都少搭了一顶,你反倒跑了来,不会当真这么巧吧?”
苍双鹤慢慢卷起了手中的竹简,吊着眉眼轻柔道:“鹤前三日有事走开了,临别之前倒是吩咐过雷心子知会卫都一声,今日事情忙完了,却忘记通知卫都了,此事是鹤疏忽了,不过若不是巧合,上大夫又觉得是怎么一回事呢?”
晏亭撇着嘴,“谁知先生心中究竟想着些什么呢?那一日是不得已,今日却并非如此,本大夫觉得这点小事是难不住鹤先生!”
听晏亭之言,苍双鹤淡淡的笑着,随即当真站起了身,竹简背于身后,信步向外走去。
晏亭锁着眉头看着苍双鹤的脚步,直到他快到帘子时,晏亭才出声喊道:“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苍双鹤悠然的回身,淡笑道:“上大夫既不容鹤,若是鹤没猜错,姬将军此时该是一个人独住一顶营帐,鹤便去寻姬将军收容一晚。想必姬将军不会拒鹤于门外就是。”
晏亭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牵着嘴角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柔和道:“算了,倒来倒去的也麻烦,既然先生不怕本大夫夜里吵,便在此屈就一晚吧。”
说罢定定的看着苍双鹤的表情,不想苍双鹤听完晏亭的话,脸上竟连迟疑都没显一下,直接笑着转身轻快的走回到方才的卧榻上,把手中的竹简搁在一边的矮几上,笑道:“夜深了,明日还要早起,睡吧!”
晏亭的眼角继续抽搐着,瞧着苍双鹤那一脸看似恁般柔和笑,却总觉得自己好像被算计了一般,可想不明白苍双鹤与自己同寝究竟有什么目的—— 若当真只是巧合而已,她又觉得不太可能。
心中纠结了一阵,总盯着苍双鹤的背影也实在说不过去,连外衣都不脱,却还要用锦被把自己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随即背对着苍双鹤躺下,鼻翼间似乎又传来了那若有似无的幽香,晏亭不多时便睡了过去,梦中依旧香甜着。
背对着晏亭的苍双鹤听见这厢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勾了嘴角收起手中的香囊,随即坐起了身子,淡淡的扫了一眼晏亭纤细的背影,莞尔一笑,随后拿起方才搁在矮几上的竹简,吹熄了烛光,在暗夜中丝毫不费力气的看了起来。
前三日他匆忙回了一趟苍双府,给别夕又寻到了一味医眼睛的药引,还差两味就齐全了,此次别夕倒是想随军的,却被苍双鹤拒绝了,总归是眼睛上的事情,还是需要好生养养才是,苍双鹤告诉果别夕,若是他养得好,等到他们凯旋,或许别夕的眼睛也就好了。
听苍双鹤安排,别夕安心的留在了府中,至于为何要与晏亭挤在一
个营帐下——这事,其实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算计,只是单纯放纵心性罢了。
那厢卫却是还没睡,在他对面是柴安和曾胜乙,此三人皆一脸凝重,半晌卫都一拍案头,大声道:“这事就这么定了!”
第一百章 女人
定天下 第一百章 女人
睡梦中是总也望不到边的粉红花瓣,鼻翼间绕着沁人心脾的幽香,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痕,是谁在耳畔轻吟,是谁执手相待,是前世的旧姻缘,还是今生惊鸿一瞥后的守望?或许,只因他是心底的那人!
晨曦笼着营帐,折出慵懒的温暖,晏亭缓缓地睁开了眼,心头突然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悸动,甩掉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幻想,猛然惊觉营帐中似乎还有别人,立刻变换了脸上的表情,转过头去,看着靠坐在对面卧榻上手执竹筒的苍双鹤,不经脑的脱口问出:“你怎么还在?”
怨不得总有一抹熟悉的味道,现在才想起来,似乎以前就在那厮身上闻到过,美得恁般动人的卿玦身上也不会有这么别致的幽香,苍双鹤身上却有,晏亭嗤之以鼻。
看着晏亭一脸的不屑,苍双鹤只是淡笑的放下手中的竹筒,坐直了身子轻缓道:“鹤夜里睡在此地,不在这里,又要去哪里呢?”
晏亭被噎了一下,随即冷哼道:“外面的人实在太多,先生该早早的起来,在外面没人的时候就走了才是。”
说罢自觉这话恁般的失礼,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睨着苍双鹤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的轻笑,并没有因为她的这话而生出什么变化,也不知是放了心还是不甘了起来,晏亭开始好奇,到底怎样才能令苍双鹤那笑生出变化,即便是别夕也有敛了笑脸,净神凝思的时候不是!
半晌,听见苍双鹤一如既往的语调悠然道:“昨晚赶得紧,鹤那不经用的马车散了架子,如今非但不可先行,恐还将劳烦上大夫,载鹤一程。”
晏亭圆瞪了眼,声调拔高了几分,厉声道:“苍双鹤,夜里你跟本大夫强营帐,白天还要和本大夫抢马车,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