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亭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此日子她宫里宫外的走,都没带着柴安,他心中自然要生出些别样的想法,因此眼前寻她来说这事,倒也不奇怪,并不软语安抚,晏亭平缓道:“放心便是,一旦有变,你也不能全得了闲的。”
听晏亭这样说了,柴安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尴尬的想解释什么,晏亭却挥手笑了,“没事,你且下去,好生瞧瞧章化给你那些书。”
柴安点了头,晏亭方才转身,她一早起来还没收拾了自己,即便她那脸面打理不打理似乎没什么区别,可觉得不洗,似乎脑芋也不甚清晰的。
转过无人的小径,曾胜乙才上前一步,小声认错道:“请少主降罪,胜乙办事不利。”
听见曾胜乙这样的口气,晏忠难得没上前和他抬杠,瞪着眼竖起耳朵,听着自己不甚清楚的事情。
晏亭顿住了脚步,略一沉吟,回身对着曾胜乙笑道:“他这样逃了倒也好,总归身份特别,留着也不好处理,再来他一直留在府中,总要分心惦着的。”
曾胜乙心头一跳,看着晏亭的笑,却想到了苍双鹤的交代。
晏亭继续向自己的院子走去,方才看见柴安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昨夜那个长相怪异的殁先生,夜里总归不方便,现在天亮了,也该给他安排安排了。
却是不想回到院子里竟没找到殁先生,昨夜那个狰狞的面乳和沙哑的声音晏亭知道绝非是自己的梦,想想倒也不再寻找,坐在案头,突然发现上面摆着先前自苍双鹤那里得来的藏鼎图,晏亭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激跳着。
晏忠见晏亭进进 **终究得了闲,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少主人,今天要***?”
晏亭伸手拿起裹着缎面的卷轴,想也不想便脱口道:“受人以利,总不该默不作声,去苍双府,我要拜谢鹤先生。”
曾胜乙抱着玉首剑倚在门框上似乎在打盹,听见晏亭的声音霍然睁开了眼,身子也微微颤着,好在晏亭低头看卷轴,晏忠看着晏亭,此二人皆未发现她的异常。
晏忠撇嘴不解道:“哪里受他的好处了,以前都是他差人来请少主人,少主人还要嫌烦,这怎么要自己送上门去了呢?”
晏亭并不答话,垂着眼盯着眼前的卷轴,卿玦已经回来了,他与她之间的约定大概也要正式开始了,或许她该先去拜访卿玦,可却不知为何竟十分想去会会苍双鹤,说不清楚的滋味流转,或许是因为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卷轴,亦或许是昨夜梦里模糊抓不住的感觉。
又是那条青石板路,两边的柳叶已经长齐,色由嫩绿转为墨绿,经过了昨天的春雨,这路上的空气也格外的清新了,浓雾散去,阳光正好,还是让晏忠把马车停在了初次来此的那里,近了竟才发现自己决定的匆忙,不知见了苍双鹤究竟要说些什么。晏亭下了车,说是要看风景,究根刨底,是生了胆怯罢了。
曾胜乙一直抱着玉首剑倚靠在车厢前,脸上罩着那毛边的斗笠,不同的是以前他是真的小憩,这次却是心思涌动,借以掩饰脸上的表情变化。
晏亭下车时,晏忠撇嘴调侃着曾胜乙,“你这人,晚上睡了,白天还是睡,也不知是不是猪托生的。”
曾胜乙把怀中的玉首剑更往胸口带了带,并不反驳晏忠,晏亭下车之后听见晏忠的声音,转头看了看曾胜乙,平和笑道:“才发现,你这玉首剑十分的别致。“
晏忠的调侃,曾胜乙可以当做没听见,可晏亭的话却是让曾胜乙不平了起来,伸手挑起盖着脸的斗笠,脸上微微带着惶恐道:“少主,我……”
晏亭对他的剑当真没怎么上心,瞧见了他的紧张,只当他以为自己埋怨他总也睡不醒,挥手轻笑道:“没事,你自去睡,到了苍双鹤的地界,想必也不会生出什么差池才是,我自己走走便好。”
在曾胜乙紧张的注视下,晏亭转身离开。
身后隐隐有晏忠的调侃,最后想必是真的把曾胜乙惹烦了,噼噼啪啪的几声巴掌声”然后便是晏忠的呜咽抱怨:“你这老小子忒狠,当真下狠手,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
晏亭莞尔摇头,那一对看似南辕北辙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倒也相得益彰。
当那抹白色的人影出现在路的彼端时,晏亭竟抬手揉了自己的眼睛,如梦重现,此情此情与上次一般无二,就是别夕的笑也没有任何的不同。
不同的是别夕这次没有先同她打招呼,晏亭含糊的说了句:“别夕。“
听见晏亭不甚清晰的呼喊后,别夕才点头笑道:“上大夫。”
看着别夕的表情,晏亭模糊的感觉别夕这次还上次是不同的,因此小心的试探道:“你怎知我会来?”
别夕倒也不扯谎诓她,“先生只说有客人会到,别夕未曾想竟是上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