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璋“嗯”了一声,他表情严肃,丝毫没有说笑的样子。
“皇兄,是不是……”毓秀不愿意这么说,可是还是开了口,“是不是陈芸勾引你?你明明知道她是郑家的三夫人啊!”
孟璋看她一眼,“勾引”二字让他不悦,“郑家的三夫人如今是柳氏,虽然她这夫人也做不了太久了,但是朝廷规定,为官者家中不得娶平妻,既然柳氏算是正妻,难不成陈芸还是郑大人的妾室不成?”
这话说的是,她今天陪着陈芸回郑家,可亲眼见证了郑远池的态度:他丝毫没有还陈芸名分的意思。
“可是……”
“不用可是了,明日我便上奏皇上准予赐婚,陈芸就是你的准皇嫂。”
“……”
对于毓秀来说,从姐姐改口到嫂子并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
只是,她真的走到陈芸面前,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皇嫂好”,心里实在不太情愿。
陈芸往后退了一步,摆摆手,“公主你别这样……我不是……”
然后就听见孟璋清了清喉咙,毓秀不情不愿的说,“从此刻开始,你便是我的皇嫂了,既然如此,你还是随我皇兄回王府吧……”
“……”
孟璋够狠,把她的后路都断了,她身上没有银两,娘家又搬走了,长公主也不留她了,她不去璋王府难道还回郑家住不成?
“毓秀……”陈芸知道,毓秀对她肯定是有所误会了,否则绝对不会对她那种态度。“其实我和璋王殿下之前真的没什么,并不是有意瞒你,因为也没什么好告诉你的……”
“哼”,毓秀不想听她解释,“之前没有什么,现在还敢说没有什么?”毓秀拿出陈芸晚上画的那幅碳笔画,没事在私下为男子作像,还敢说不是对她皇兄蓄谋已久?
陈芸下意识就想和孟璋求助,便看了他一眼,结果就看他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另一张画。
这画比她晚上画的这幅还要生动形象,从头到脚,每一笔都是如此精准,就连眉毛都画的根根分明,作画人定是下了苦工,说这作画人对画中人没意思,谁信?
陈芸再也无话可说了。
这幅画是她经过李嬷嬷提点一时画着玩的,谁知道她下笔如有神助,竟把一时贪玩之作完成的如此完美,之后被李嬷嬷得知了她的身份,李嬷嬷便劝她离开。
这幅画就莫名其妙的丢了。如今落到画中人手里。
“毓秀,别胡闹了,下去吧。”孟璋没想太为难陈芸。
“明明是我的府邸,为什么要我退下?”毓秀嘟囔着,然后又看到孟璋的冰块脸,只好住嘴就走了。
陈芸手扶着额头,真是没脸见人了。
孟璋从身后环住她,微微弓着背,在她耳边安慰,“待你们成了亲戚,你有的是时间和她解释。”
他怎么那么笃定,她一定得答应他?
怎么一夜之间他脸皮就变厚了?
“不过,我认为,你和她的误会是小,在此之前,你得先跟我解释解释,这画是什么意思?”孟璋看她不说话,便在她耳边耳鬓厮磨道。
那画?那幅被李嬷嬷怂恿才画的碳笔画?还是她刚刚闲着无聊的涂鸦?
他不是有自己的理解了吗?还问她?
第六十五章
柳初月回房时,发现郑远池正坐在明间的上首,他手拿一把合起的折扇,此刻正在用折扇一下一下有韵律性的敲击桌案。
“三爷。”柳初月默住,心里有些不安,“您可是在等我?”
一年之前,她还可以肆意的称他为“远池”,而如今,她却不得不像那些寻常姨娘一样对自家老爷毕恭毕敬。
郑远池开门见山问她,“芸儿的嫁妆你究竟动用了多少?用到了何处?”
柳初月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钻入心,她已经听说了白日陈芸回来了,还和郑远池见了面,至于两人说了什么、郑远池又知道多少,她不得而知。
她低眉顺目的答,“府上如今进少出多,有一部分是用于府中开支,母亲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剩下的……老爷,不瞒您说,我娘家出了事,所以,我私自动用了一部分去体己娘家了。我知道三爷您平日已经为朝政大事很操劳,所以我娘家那边的事就没有告诉您。”
“哦?是吗?何时和娘家关系那么好了?”郑远池站起来拉过柳初月的手,扶她坐下,“别站着说话。”
他说这话时语气并无异常,柳初月的心稍稍放下,“好歹也是生我的爹爹,有过节总还是割舍不下血浓于水。”
“初月,你的心地可真好。”郑远池笑笑,看着她挺着便便大腹,不再多问,只是这笑容背后掩埋的是一颗越来越决绝的心。
柳初月送走了郑远池,才发现自己的里衣都湿透了。她把自己以前的贴身丫鬟支开,只留下兰芳一个人给她擦拭身体。那小丫鬟还有点不服气:凭什么兰芳一个跳槽的丫鬟比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