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站起来,问他,“你……你每次怎么总以这种方式出现呢?”
说完这话,陈芸都觉得有些好笑。那次他涉险来岭南王府找她,上一次他出现在郑家把她救出去,如今他又深夜闯进女人的闺房,他每次一定要以这种不太光明正大的方式来见他。
不一样的地方,却都是同样美丽的月色,前两次深陷险境精神紧张,无暇顾及其他,而今日,她是以一种轻松平静的心态来感受他此刻的到来。
孟璋本来是很坦然的站在她面前,听她这话也有点不好意思,“我好像只有见你才会用这种费劲的办法。”
又要夜行,又要跳墙,还得四处打探她在何处,见她一面可真不容易。
陈芸笑了,又想到她向他告别时,他当时的表情是多么冷漠,就像是要跟她绝交似的。而如今,才过了两天,他这么温暖的站到她面前,她忍不住问他,“你不生气了么?”
“你别告诉我你就是故意气我的。”
“谁气你了。”陈芸总觉得这话说的意有所指,难道他以为自己回郑家是做戏给他看的吗?
李嬷嬷说的是真的?他真对她有意?陈芸理智上还打着鼓,可是情感上已经相信了。
“王爷,你大晚上偷偷摸摸来这里做什么?”陈芸为了防止自己自作多情,还是问了他一句。
明知故问。当然是来见你。
“你跟我回去,我以后也就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陈芸听了这话,感觉就在一刹那间,从耳根后燃起的火苗迅速烧到脸颊,如果不是室内光线不太充足,恐怕她的脸就变成西红柿了。
但是从孟璋的角度看,昏黄的烛光打在她脸上,显的她脸部的轮廓又柔和又美好,此时,她听到他这句有些直白的调笑话,竟然有些掩饰不住的羞赧。
即使是孟璋这样自制力很强的男人,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潮澎湃。
下一秒,孟璋就翻窗进门把陈芸搂在怀里,他一只手拦过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另一只手扣在她的后脑顶上,压得她头埋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
陈芸还从未感受过这么热烈而急切的拥抱,这是她活了两世从未体会过的美好感觉。
感觉自己被需要,感觉自己被珍重。
渐渐的,她僵硬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享受这美好夜晚突然而至的惊喜与刺激。
“跟我回去吧。”他低沉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古朴弦琴弹奏出的动人乐声,飘进陈芸的耳朵里,荡进她的心里让她神魂颠倒。
陈芸不是故作矜持,只是她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璋的手顺着她的后头顶向下滑,最终落在她修长的脖颈上,轻轻的拍着,像是安慰婴儿一般,“芸儿,离开郑远池,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你什么都不要想,交给我来想。”
一提起郑远池这个名字,孟璋能明显感觉出怀中人刚刚放松下来的脊背又变的有些僵硬。他眉头一皱,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如果说,孟璋带给陈芸如临梦境的感觉,那么郑远池一定是将陈芸拉回现实的催醒铃。
先不论她对孟璋的动心是否是稳定的男女之情,就算她接受了孟璋,她一个离婚妇女还真的指望能和璋王殿下长长久久?
李嬷嬷的话还响在耳畔。
她为什么要着急离开璋王府?
一方面是她真的要和郑家做个了断,而这件事不应该把璋王牵扯进去。另一方面,李嬷嬷认定孟璋对她有意,她虽是不确定李嬷嬷的感觉究竟是真是假,可是李嬷嬷分析的头头是道,她若是和孟璋纠缠不清,对她还是孟璋都不是一件好事。
然后,她就主动离开,他回应冷淡,甚至都不来送送她,她在心里以为孟璋根本就不在乎她,可是她也发现了,自己对孟璋那种异样奇妙又矫情的感觉。
这种感觉有别于上辈子对郑文那种仰慕崇拜的心情,也有别于最初见到容貌相似的郑远池时那种似曾相识的期许感,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心灵的悸动。
郑文是遥不可及的太阳,只可仰望。而孟璋就是切实包围她的火焰,这焰有时暖人,有时烧人。
而打算好好开解开解陈芸的毓秀又看到了些什么呢?
她走近陈芸住的厢房,看见窗户大开。透过窗户,她看见了两个交凝在一起的身影。
男子身形高大,本来也是高挑的女子柔顺的倒在他怀里,呈现小鸟依人状。两个人就那么紧紧的抱着,俊男佳人看着格外的赏心悦目。
可是,那个男人是谁?那是她的皇兄啊!
总是毓秀这种胆大妄为的女人都想不到她的皇兄会和陈芸——郑三夫人扯在一起。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毓秀咽了喉咙里的口水,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孟璋放开怀里的女子,但却没有松手,而是牵起她的手把她挡在身后,“就是你所看到的,本王过来找你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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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你不是说真的吧?你要娶她?”毓秀叫下人把陈芸带出去,自己进了屋子和孟璋私下交流,听了她皇兄信息量颇大的寥寥数言,惊奇的下巴都快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