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灯经过了一连串的心qg起伏,已经想不起来说过什么了,迟迟嗯了声,&ldo;哪件事?&rdo;
&ldo;我和你一起去碎叶城,让昙奴回鸣沙山,有王朗照顾她,不会有事的。&rdo;
她皱眉思量,摇头说不行,&ldo;解药没有找到之前,她不能和你分开。敦煌天气太热了,血没法储存,她断了药会坚持不住的。&rdo;
&ldo;那就一起去。&rdo;他把装头油的瓶子掂在指尖盘弄,一遍遍无意识地抚那凸起的纹路,说得斩钉截铁。
莲灯无奈,只得答应了,又道:&ldo;如果一同前往,我怕你们会有危险。长安发生的事,定王必然收到消息了,不知王阿菩现在好不好,但愿他没有什么闪失。&rdo;
国师脸上淡淡的,眼睛里的光渐次凉下来,语调变得禅语一样单寒,&ldo;缘如cháo水,聚散有时……qg倾得太多,就不珍贵了。&rdo;
如果当真在乎,又怎么能够做到收放自如?只有不达心底才会有这种感悟,国师应该是时刻保持清醒的,浅尝辄止,懂得自控。虽然很高明,令她佩服,但她却没来由的感到失望。
她把那把梳篦紧紧握在手里,再看他,他慢慢闭上眼,外面轻雷阵阵,雨已经停了。
☆、第45章
次日上路,晴空万里。天地被洗刷一新,更加热得透骨。莲灯和昙奴没有遮挡,晒得睁不开眼,国师的伞却足够大,他在底下摇着折扇喝着凉水,腾不出手来控缰,在马鞍上cha一根竹竿,竹梢悬一小把青糙,堪堪吊在马嘴前方。所以聪明的人,越是在严苛的环境下,越能够充分激发智慧,他的奇异装备虽然很实用,但限制也大,不能跑动起来,就得连累她们忍受bào晒。
莲灯颇有微词,&ldo;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到碎叶城?国师把伞熄了吧,我们跑一段,舒展舒展筋骨。&rdo;
她好言好语建议,完全得不到他的响应,&ldo;谁让你们只准备了一把,未雨绸缪的道理都不懂,挨晒也是活该。&rdo;
她现在很后悔,不该给他做这把伞的,早知道这么磨蹭,还不如听他抱怨几句呢。她赌气道:&ldo;那我们分头走,到张掖碰头。&rdo;
国师别开了脸,&ldo;万一本座走丢了,到时候你们别后悔。&rdo;
这个问题很严重,确实不敢轻易尝试,莲灯束手无策,只得由着他的xg子。好在国师一向是嘴上厉害,心地还算纯良,隔了一会儿收起那套玩意儿,与她们一同扬鞭,向西疾驰而去。
奔波了十几日到达甘州,入夜未赶得及进城,在城外的空地上留宿。巧得很,不远处就是她们救下转转的地方,故地重游,总有无限的感伤。昙奴又在喋喋念叨:&ldo;转转好不好,打架能不能打过齐王妃……&rdo;
莲灯有点不舒服,连着好几天了,一直恶心头晕,症状也不太像中暑,自恃能挺住,没有同他们说。安营扎寨之后就不行了,摊在糙地上动弹不了,吓坏了昙奴和国师。
国师是个很奇特的人,通药理却不通医理,抓着她的手腕把了半天的脉,一无所获。莲灯开始惶恐,她的身体一向很好,这次病势汹汹,如果不是中毒,难道是有孕了?
乖乖了两次,应该不会那么立竿见影吧!可是她越想越怕,自己感觉症状和医术上记载的很像,不敢和昙奴说,更不敢和国师商量,一个人闷闷不乐,以为自己快要生孩子了。
昙奴很着急,踮足眺望,夜幕下的甘州城像张翅的雄鹰,两臂向外拓展,在茫茫的原野上形成一个巨大的,蓄势待发的y影。现在想进城几乎是不可能的,大历治下,只有酒泉以西不实行宵禁制。她回头看莲灯,&ldo;能忍得住吗?明早才能找大夫呢。&rdo;
莲灯说不要紧,&ldo;就是有点燥热,你打点水让我凉快一下。&rdo;
昙奴立刻牵上马找水源去了,莲灯身边就剩下慌乱的国师,蹲在她面前问:&ldo;你饿吗?本座给你烤饼吃。&rdo;国师不善于照顾人,遇到这种qg况不知该怎么办,想了想又道,&ldo;想吃葡萄吗?前面的商队一定有,我去给你找。&rdo;
她一把抓住他,挣扎了很久,懊恼地说:&ldo;你应该对我负责。&rdo;
他愣了一下,&ldo;何出此言啊?&rdo;
她拿两手盖住了脸,瓮声道:&ldo;你对我动手动脚好几次,现在出了事,你不该负责吗?&rdo;
他没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皱着眉头思量了半晌,&ldo;到底出了什么事?&rdo;
莲灯想起自己大仇未报,心里很难过,哽咽道:&ldo;我觉得我可能要生孩子了,这下可怎么办!&rdo;
国师跌坐在地上,定着两眼看了她好久,忽然抬起袖子掩住唇,难以自控地大笑起来。
究竟是有多傻的人,才觉得亲了几次就会怀孕。他虽然经验不足,但孩子是怎么来的,多少了解一些。这个人的脑子简直单调得让人惊讶,不过也不能怪她,十三岁前不会去接触那些,十三岁后在dong窟里生活,靠看佛经和各色典籍打发时间,所以一切只凭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