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郎,为何辜负我?伤害我?折辱我?”
它们同时开口,语调哀戚的窃窃私语声汇聚在一起,形成了细细密密的吟唱。
“旗袍妇人”白如石灰的爪子里均正握着一把匕首,脸上纸糊五官的墨水越发多了起来,淅淅沥沥的留下了几条鲜红的“血线”。
她们围在一起,高举匕首,朝着张清非步步紧逼。
方才那句话被不断重复,像是它们的行动口号,每一步都踩在了一个节点上,每一步都踩在张清非的心尖上。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张清非能目及的仅存光芒也就被阴影所替代掉了。
他觉得自己要尿了。
脸侧忽然被一个冰凉的东西触碰上了,张清非胸膛剧烈起伏,瞳孔随着冷意骤然一缩。
毫无防备间,他被捧着脑袋被迫往后仰了一个弧度,与一个身着白旗袍的女人来了个贴脸杀——所幸她有脸。
那女人目光哀戚,面容皎洁,并不骇人。
是崔金子!
张清非在心里嗷嗷喊哥。
细长手指顺着他的脸侧抚了下去,引得人一阵颤栗。
崔金子与此前判若两人,她与那群逐渐靠近的“旗袍妇人”同时开了口,内容一个赛一个的恐怖。
“没事的,”她抚摸着青年的手极具温柔,两眼含泪,语气虽轻,却是狠绝的,“痛苦的死去吧。”
阴影越来越近,张清非不再和崔金子对视,紧紧闭上了双眼。
“旗袍妇人”停了下来,乌泱泱围在青年身边,身上滴下来的红墨水透着一股子腥气,高高扬起了手中的匕首。
千钧一发间,张清非突然听见了一阵歌声,猛然睁开了双眼。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
这声音并不是他幻听,而是实打实的响彻在了整座戏园中。
张清非听出了音色,这是二两二唱的!
“旗袍妇人”都停了下来,没有实质表情的他们她们四处摇着头,像是在凭借着纸糊的五官探查的声音的由来。
张清非额角滴下了一滴汗水,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喜色。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崔金子见状,方才的凄婉都化成了疯魔,她的表情顿时狰狞起来,劈手夺过其中一个“旗袍妇人”手中的匕首,以雷厉风行的姿态朝着张清非捅了过来。
同一时间,二两二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不容置喙的语调。
他手腕上乍现出了一个黑色腕带,而那条腕带陡然投射出了一个面板,随着二两二的声音,浮现出了她话语当中的字句:
【张清非,回魂】
女人一刀撞在面板上,瞬间破碎成了无数个小光斑,迸裂到了半空当中。
她眼中带着不可置信与愤恨,仰头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不!”
整个场景凝滞了下来,连带崔金子与张清非,原本戏园的模样一点点黑白,又一节节破碎成裂块。
张清非尚未来得及反应便两眼一黑,脚下一轻,脑海中传来了足以令耳蜗感到刺痛的嗡鸣声。
下一瞬间,他重新落回到了实地当中,也重新拥有了正常的五感和自主身体的使用权。
他站在一个空旷的屋内,手中拿着一根已经燃了三分之一的蜡烛。
红烛的柱体上挂满了烛泪,烛火微微摇曳着,又从顶端颤抖着滴下了一滴,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火烫般的疼痛瞬间惊醒了尚未从迷茫中清醒过来的张清非,他腿脚一软,刚欲往旁边倒去,就一把被推开了。
二两二语气不大好,“滚边去,让老子唱了半天的《好运来》也就算了,还他妈废了老子一张【回魂】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