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从梦中醒来,才发现四窜的火苗已包围了整个餐厅,正向吧台烧来,他当时傻眼了,怔了片刻后,猛地转身朝后院跑去,火焰哔哔剥剥地蔓延着,随着夜风一路追赶,所幸后院还没被波及,江楼松了口气,正想拉开门冲出去,一道男声硬生生地止住了他的脚步——
“堵住后门,别让他跑了!”
江楼急得跳脚,前有色狼,后有烈火,自投罗网,还是坐以待毙,这是一个问题。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江楼扫视四周,眼睛一亮,朝下水井盖子扑了上去,气喘吁吁地扳开盖子,心想自己这孤胆英雄可算是正宗好莱坞模式了。
一阵恶臭泛了上来,江楼悲壮地朝外面吼了一声:“老子死都不卖!”然后憋住气,一纵身跳了下去。
故事,才真正开始。
“二百两,我买了!”
迷迷糊糊地,听到女声高叱,江楼翻了个身,嘀咕一句:“二百两……不就是二十斤吗?”
四周人声嘈杂,有清脆的笑声,有人窃窃私语:“原来是个傻子。”
“姿色称不上绝顶,倒别有一番风味。”
“论美论媚是谁也比不上清碧你的……”
“暗绯你也不差啊,上次那个侯爷不是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么……”
……
声音虽然柔和慵懒,江楼仍辨得出是来自男性的发声器官,费力地挣开眼皮,几张模糊的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馥郁的芬芳包裹着周身,头顶雕花木刻,帐绘芙蓉,美丽如画,他一颗心却沉入谷底。
看来是下水道逃生失败,直接升入天宫了,只是这天宫,也太不懂得与时俱进了吧?!
一只葱白的手在他脸前晃晃,开始听到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喂!你叫什么名字?”
“江……楼。”干涩的喉咙挤出两个字,一旁的小丫头捧上温茶给他润喉,江楼道了声谢接过,凑到唇边轻抿,只觉香气盈透唇齿,一盏茶很快见了底,他抬头一笑,朝问话的女子看过去——满头珠翠,一身绫罗,凤眼含威,徐娘半老,他愣了一下,问,“你是……大姐?”
年岁不小,想来是七仙女中最大的一位,怪不得上面六个都没嫁出去,原来神仙也会长皱纹。
那女子笑得柔媚,手指滑上他的脸颊,道:“嘴巴倒是乖巧,不知道这床上功夫如何?”
咦?天庭果然是禁欲的地方,幸好他还是处男——说来惭愧,二十四岁的处男虽然不算稀有动物也少见得很了,毕竟现在色情业这么发达——因为某些处男情结作祟,他还是想把值得纪念的第一次留给所倾慕的良家妇女,而不是随便找来的鸡鸡鸭鸭。
江楼清了清嗓子,很自豪地说:“我,前面干净后面纯洁,两任女友都只进行到二垒,无不良生理习惯,志愿是为太上老君打下手炼丹药,如果能和佛界交换人才的话去做个净坛使者也不错,我在凡间就很想当个米虫……”
长篇就业志愿戛然而止,江楼疑惑地抓抓头,对周围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十分不解,问:“怎么,难道天庭也人才积压?”
房间里一片沉默,床边纤细艳丽的少年突然掩口一笑,问道:“印娘,这人是哪来的,怎么说的话咱们都听不懂?”
被称作印娘的大姐眯起眼睛,上上下下地扫视着江楼,没好气地答道:“还不是那个杀千刀的崔二,说是家贫自愿卖身,我见长得不错就买下了,谁想到竟是个失心疯。”
江楼听得一头雾水,举手发问:“那个……大姐,失心疯……不会是说我吧?”
众人一脸“除了你还有谁?”的神情看他,印娘白嫩的手指捏住他的脸蛋,低头道:“老娘不管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到了咱们月满楼,都得给我接客。”
江楼呲呲牙,脸被扯得生疼,问:“你们是哪个节目组?‘骗你没商量’还是‘爆笑整人对对碰’?”
一柄团扇敲在他头上,右手边清丽白皙的少年打了个呵欠,道:“真是个怪人,印娘,你就不怕他砸了月满楼的招牌?”
“有你和暗绯在,印娘怕什么?”印娘一转脸笑得百花齐放,变脸之神速让江楼叹为观止,他好奇地看着两个少年,容貌绝对是上品,虽然偏阴柔妩媚,身材纤细,仿佛弱柳迎风,眉稍眼角尽是风情,眼波流转处勾魂摄魄,立时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小声问:“你们……是卖的?”
艳丽的少年格格笑了起来,倚在床栏上,道:“咱们楼里,哪个不是卖的?有钱的大爷来这找乐子,咱们就得侍候着,他们满意了,才有你的饭吃,明白没,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