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谢蘅让人抬进里间的小仓库中放好,也不管是天子赏赐,随手拿起一份诗章来,挑眉道,“这是唐代大诗人所作的,拿去卖了,估计能值不少银钱。”
柳月看着这些日子以来已经被堆得满满当当的小库房,忍不住叹息一声。
“都快塞不下了,这些古董我都拿去卖了,恐怕能值数万两银子吧?”
谢蘅点点头:“不好么?又不是偷来抢来的,卖了银钱给你做几身新裙子穿,再打几件首饰,你们女子不是都喜欢这个么?”
柳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里头的拿出一件古董来变卖了给我做衣裳,都能让我穿三年每日不重样的!我哪里穿得了?”
谢蘅就道:“那就留着,等日后分家,咱们用得着。”
柳月点了点头,给他盛了一碗饭,问道:“那害你的谢锦,你打算怎么处置?”
这种亲兄弟之间的矛盾可不好处理。
若是外人也就罢了,直接报官,拿证据来告他一状,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但这是自家哥哥,虽说关系不好,但在外人看来,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谢蘅跟他撕破脸,在谢老爷心中只怕也落不得个好。
倒是为难。
闻言,谢蘅倒是不慎在意的模样,夹了块鸡腿咬着,嗤之以鼻道:“谢锦阴狠,背后捅刀子,那我偏就要在明面上反击他!”
过了几日,柳月便听闻谢锦被人告了一状到兵部。
告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跟他同为看守城门口的七品城门史,说他迟到早退,工作并不负责,买通了上级管事,每日来点个卯就溜之大吉。
兵部尚书派人去找谢锦时,发觉他在酒楼中跟友人吃喝闲聊,喝得烂醉如泥了。
把人带回兵部呵斥时,喝醉了的谢锦还一个劲地嚷嚷着“凭什么要我去守城门”。
兵部尚书让人浇了他三盆冷水,谢锦才清醒过来,这才不敢反驳了,乖乖地领罪认罚。
可怜谢老爷原本因谢蘅平安归来,还立功之事,正是春风得意,上司同僚见了他都称赞一声“贵府二公子能力不错,总算懂事明理了”。
他这几日上朝下朝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满脸笑容,扬眉吐气。
谁知这日下朝时,同僚向他似笑非笑道:“谢大公子,大人也该好生教导着才是。”
谢老爷一听话音不对,连忙赶去兵部,得知了谢锦玩忽职守的事,气得七窍生烟,直接晕了过去。
被随从抬回定阳侯府,柏氏喂了两碗人参汤进去,他才缓缓醒转过来。
一睁眼看见被贬至八品的谢锦,颤颤巍巍伸出指尖:“你……不孝子!”
谢锦磕了个头,也知道谢老爷不想看见自己,起身就走。
在回廊之下,倒是恰好遇上听闻谢老爷被气晕赶来的柳月和谢蘅两口子。
谢锦顿住脚步,阴冷地看了谢蘅一眼,阴阳怪气道:“倒是还没恭喜二弟,升了四品不说,又被天子嘉赏。当真是看不出来,二弟这样能干!”
谢蘅只当作听不出来他话语中讥讽之意,把这话当作是平常的夸奖,拱手行了一礼:“大哥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