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还亮着灯,这些日子江凝和裴清眉忙着誊写礼册,已经有些日子不曾出门。
见案桌上的礼册终于誊写完,外面夜色已深,裴清眉匆匆朝江凝道别,不想耽搁她休憩。
她们忙了好些日子,个个都乏得很。
江凝让采荷伺候自己梳洗完,宽了衣便让她退下。
她坐在茶案边,不知为何往外看了一眼,方将茶案下的文书拿出来,想看会儿书再休憩。
“世子,我们姑娘要歇息了,您不方便进去。”
殿门外,突然传来采荷拦人的声音。
“你个小丫鬟,敢拦我们家世子?!”
翟墨走上前来,一把将采荷拉扯开。
这副不管不顾的野蛮样子,让采荷有些熟悉,她狐疑地朝带着面具的翟墨看去。
这主子戴面具也就罢了,为何他身边的侍卫也要戴着面具,难道主子奴仆都见不得人不成?
她微微皱下眉头。
翟墨见到她这副样子,心中自然心虚得很,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在有面具遮掩着,才不让采荷见到他额角上往下流的汗珠。
殿门被人推开,江凝慌忙用衣裙遮掩住自己露出的小半截小腿。
她已经沐浴完,此刻是随意坐在茶榻上,想要看会儿书的,谁曾想这魔王直接就闯了进来。
“世子出身皇室,难道也不知半夜不能擅闯女子寝室么?”
江凝微微敛着衣襟,将自己遮得严实,不想让他窥去分毫。
“我北椋没那么多规矩,何况你本世子已经看过,有何见不得的?”
相较于之前几次打的交道,江凝觉得他今夜身上仿若带着一股气似的,身上的压迫感较之前更甚,朝她直逼而来。
他撩起衣袍,坐到她面前。
江凝呼吸微窒,克制着心间惊慌没有说话。
谢沉胥直勾勾盯着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依江凝以往的敏锐度,他不信她没将他认出。
但他还是压下心间狐疑,勾唇问:“上次我们在御花园里碰面,不是巧合罢?”
“那次,真的是小女走错了路,才会在半路碰见世子。”
江凝乌灵眼眸微敛,仔细回着。
“你走错路之前,到底去了哪儿?”
他极有耐心,但那耐心之下隐藏的情绪,却愈发叫江凝心慌。
“小女,小女去见了四皇子。”
这回,江凝攥紧衣襟,不再隐瞒。
突然,谢沉胥扯下她冰凉的手,被她攥紧的衣襟一下松散开,半敞的薄衫滑落下来,露出眼前的雪白肌肤。
江凝心口一窒,连带着心口都此起彼伏,谢沉胥却死死盯着她,嗓音清冷问:“你们之间,有何交易?!”
上次在御花园,谢沉胥被她蒙骗过去,直到这几日,他发现江凝和段云骁三番两次在路上碰见,俩人交谈时,并未有贴身侍从在旁候着。
若说是碰巧,何以每次都是侍从不在身边的时候碰见?
“小女,不知世子在说着什么?”
此刻江凝衣裳半敞面对着他,心中只觉又羞又怒,哪里有心思去细究他为何要这么问?
瞧她这副泪眼汪汪的样子,谢沉胥只觉心底的躁郁更浓,顾不得她这副求人怜惜的样子,嘲讽道:“难道你在他眼前也是扮作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求他放过你的?”
江凝明显滞了一下,谢沉胥话里的隐晦之意她何尝听不出来,这便是在说她拿自己跟段云骁做交易,让他放过自己的意思了。
“我要如何,还轮不到世子来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