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顷:“嗯?”
李沽雪一拜:“徒儿知错,请师父亲自执刑。”
晨光熹微,旭日东升。
太阳有许多名字,屈子励丹心不改:命则处幽,吾将罢兮,愿及白日之未暮。
文姬哭韶华不与: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然不得欢乐兮当我之盛年,怨兮欲问天。
阮籍以青松铭志:悬车在西南,羲和将欲倾,瞻仰景山松,可以慰吾情。
子渊诉光阴易逝:朱明承夜兮,时不可以淹,皋兰被径兮,斯路艰。
今日这旭日于明逸臣而言丝毫不能带来任何希望和暖意,相反令他遍体生寒,心中崩溃至极,四肢和手腕已被卸下,任他暖玉还是冷玉统统生不出烟。
温镜寒声问道:“袁惜莺呢?”
“死了,”明逸臣哈哈笑起来,他躺在地上,血沫糊过半边脸,“你装什么圣人?你比我高尚在何处?你有契兄弟,又招惹玉娘,还不是贪图她姑母一家的权势!”
温镜正在擦拭采庸上的血迹,闻言瞥明逸臣一眼:“契兄弟?”
明逸臣喘着粗气:“你还不承认?那个常常跟在你身边的剑客我观察日久,你敢说你二人没有私情?”
我…不敢。只是温镜现在不愿意想李沽雪,他只是道:“我没有招惹楚姑娘,她落水昏迷,我路过救了一把,怎么你是希望没人救她么?”
温镜叹口气,说多少遍非不听。即便秦国夫人一张告示引人误会,但明逸臣未免也太过偏执,一门心思将自己对楚玉霁的求而不得怪罪在温镜头上。或许就是这样,心怀善意的人难以看清世人,他们总是用太美的眼睛看世界,可是世界藏污纳垢,灰尘迷进眼睛他们流下泪来。心存恶念的人则很难看清自己,他们固执地认为一切恶果和不幸皆是他人的罪过。
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看旁人就是什么样的人。
温镜无语片刻道:“也罢,随你。你还有什么话带给楚玉霁?”
明逸臣瞪着眼睛看向天际,他一旦不故作姿态,面目还是挺俊朗的,此刻他俊朗的面上目光悠远:“那年乐游原初逢,她穿一身鹅黄襦裙…就说我远行,请她再觅佳婿,不要挂念。”
温镜手上一顿,难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竟然是真的,倒是良心发现。
忽然明逸臣咳出一口血,面上显出厉鬼一般的神色,嘶声喊道:“不…不!岂能就这么让她好过!我多方经营,研制忘忧,苦练武功,出人头地,我是为了谁!凭什么我死了她要好过!你也是,要你好心!告诉她!我是为了她死的,叫她一辈子愧疚,一辈子心病!哈哈哈,最好早日下来陪我——”
他没说完便被一剑贯穿喉咙,再说不出一句话。
那喉间的剑却不是采庸,温镜用的是明逸臣的剑,他垂眼看了地上的尸身片刻,默默揪着领子将人提起来,自言自语道:“采庸不沾渣滓的血,走吧,给你找个埋骨之地,扔路上这不破坏环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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