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愠怒:“怎么忘了?”
“你想干嘛?”
“我在想,接不接受你的建议。”
“很困扰吗?如果要生要养,都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过就像沈阳市政府所允许的那样,当作捐精好了。”
志隐面带忧色:“不是这么简单啊开娟。如果你不知道那是你的孩子倒还罢了,可是,如果一旦你知道那是你的小孩,你会不去关心他的成长吗?”
“你这样自私的人,会吗?”
他不理我关于他“自私”的指摘,只一味说:“既然生自己的小孩,就要负责。”
“唉,”我挥挥手,“你可真麻烦。”
志隐不是不愿意生这个小孩的,我发现。
有些变化,只有最贴近的人才可以感受到。从那之后,我与志隐,都开始为造人努力完善着自己。
我对他说:“孩子是我的。你永远要记住,你只是借来用用的。”
他微笑,可能他真的想通了。如果,既逃开他不喜欢的婚姻,又可以有己出的小孩,何乐而不为呢?
我们继续努力着。
因为这样的约定,我们比从前更加要好,完全过起了居家的生活。
也许他内心深处是有歉疚的:既然不能给我婚姻,给个小孩再转身离去总是可以的。
我们恩爱非常,却不谈爱情。只等待那个孩子的到来。
因为性爱的圆满,我们更加相互依赖。我们重新发掘了性爱的乐趣。
志隐是一诺千金的君子。他一定会给我这个孩子的。
如果五年之内,我没有怀孕,那就意味着我们至少有五年在一起的时光。
如果十年之后,我还没有怀孕,志隐还会一直努力吧。
如果一直这样,我没有怀孕,他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吧。
我现在每天都吃避孕药。
手(1)
出于职业习惯,每与陌生人交往,我第一眼注意的,是对方的手。
不我不是个修指甲的。
我也不是大夫。
我的工作寂寞,无聊,像在一个很小很小的孤岛上,与喧嚣近在咫尺,却又与世隔绝,我看见繁华,听见笙歌,但是,一切与我无关。
我是一个收费员。一个高速路收费站的收费员。
这样一份工作,还是父亲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替我争来的。我小时候住的那片居民楼,被卖给一家资金雄厚的房地产公司盖别墅,所以,整个地区的人迁到更往东的区县。
高中毕业,我没有考上大学,家里人也没这个指望。放眼望去,周围也很难再有国家可以管一辈子的工作,再后来,高速路开通了。
父亲找了许多关系,于是,我有了这份得来不易的工作,我的后半生不用父母再发愁了。我们有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