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真的可以吗?晚上,我辗转反侧,那种异样的感觉,让我越来越难受。
迷雾
江南约我出来的时候,我的心就开始笼罩着浓厚的阴云。
当看到他憔悴的面容时,那种不安更加深重。
“你想要告诉我什么?”我盯着他。江南的目光游移,似乎不敢看我。
“绣存,你要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他叹口气,终于看了我一眼,然后目光又飘走了。
“不管父母那一代发生过什么,我都爱你。我希望你也一样。”
“那么,他们发生过什么?需要他们对我们的婚事质疑?”我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正在颤抖。
“绣存,你知道吗?爸爸妈妈是认识阿姨的。”
我知道。从昨天他们看到那个广告上的名字的那一刹那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了。
“江南——麻烦你,能直接说重点吗?”已经吊在了咽喉处,拥挤而又疼痛。
“开门复动竹,疑是故人来。难道,我妈妈的故人是你的父亲?”我很害怕。昨天晚上,这个可怕的念头一直在侵扰着我的梦境。难道——见到江南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不是因为他和印象中的狄文的某些相似,而是因为他的父亲?恐惧恶狠狠地揪住了我的心。
“如果阿姨在这里的故人意有所指,这个故人并不见得是我父亲。”江南用手臂支撑着额头,叹了口气:“开始我也担心过,可万幸,老天可怜我们。绣云,问题不在父亲这边,在母亲这边。”
“绣存,你知道吗?我妈妈也姓江。所以我叫苏江南。我的名字里,嵌进了他们的姓,而且,也暗指我的出生地——江南水乡。”
“你还想继续折磨我吗?江南——你不要告诉我,你妈妈和我妈妈是一家人。我不会相信的。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儿?而且她们两个没有一点相象!”我的脑袋晕晕的,整个人感觉就象失重了一样。
“绣存——我不是想折磨你。是的,妈妈和阿姨是本家,当然,并不是亲生姐妹,只是远房姐妹,血缘并不近。我说的上一代发生的事,和血缘无关,而是说的他们之间自己人为制造出的恩怨,不,或者说是那个时代制造出的恩怨。”
“在我们尚未完全明白事理的前十几年,由于那场运动,滋生了一种社会性的出身歧视。按照当时的看法,我父亲、你妈妈并不是什么好出身,甚至包括路伯父,因为海外关系,他们家也吃了不少苦。”江南的声音很低。
“事实上,现在,这一切的主控权并不在你我手里。因为——二十多年前的事,我们没有经历过,完全无法去衡量他们的是与非。”
我脑袋里好象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江南说的到底什么意思,我只能有气无力地抗议,声音低的象呻吟:“江南,妈妈已经没有了,任凭你们怎么说,全看你们的良心了。请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绣存,你有没有想过,关于你在唐山的父亲,只是你妈妈的一个谎言。”江南看着我:“阿姨有个姐姐,嫁到了唐山。不错,你的姥姥、姥爷确实是死于地震的,但不是因为赶阿姨的婚礼,而是去探望刚满月的外孙!或许,你妈妈压根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城市!该死——如果当初我就问清楚你妈妈的名字有多好!妈妈也是,第一次见到你就说你长的象一个人,可偏偏没有往下问,或者她也没有想过会这么巧。我以为天下相象的人很多,就象广告片中的那个女孩子不也和你那么相象吗?”江南懊恼地说。
他怎么了?这话的意思是——他后悔了吗?我呆呆地看着他。虽然他现在讲话语无伦次,不象他平常有条有理的样子,可我已经知道——接下来的原因,可能就意味着他父母不可能再接受我做他们家的儿媳妇——
“我没有别的意思,绣存你别多心——就算他们反对,我也会娶你的!”
“爸爸悄悄告诉我说,你妈妈是他们这一群一起长大的孩子们心中的冬尼娅,从十几岁开始,路伯父和他都一直在悄悄地喜欢着她。如果没有那件事,她一定还会是他们心中永远的冬尼娅!”
“妈妈和阿姨同时成为社会青年。那时候,高中毕业只有三条路:当兵、上山下乡、待业。她们开始努力积极地争取在街道动员下乡之前找到一份工作。要知道,对于成分不好的人来说,当兵是不可能的,找工作也并不是件容易事。所以你妈妈找工作找得特别难。好在,她们是女人,比男人还多出一个选择:结婚。最后,她们就想:实在不行,就找个人先嫁了吧!”
“嫁给谁呢?其实,按照妈妈的说法,阿姨在周围的一起长大的伙伴中,和路伯父的关系是最好的。可惜的是,她们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路伯父已经不在国内了。”
接下来,江南讲述的完全就象是个故事了:至少,放在上个世纪的那些日子里,这样的事情可能不足为奇,可在现在的我们看来,完全就象是个故事:
可以看出来,当时的苏伯父在她们眼里都算是个比较不错的丈夫人选。江南的母亲显然在当时占有一定的优势,她的出身可能比我妈妈要好一些,江南的父亲选择她可能也算是情理之中,也可能江南的父亲真的对她的感觉比对我妈妈的要好,谁知道呢?那种乱世,似乎谈到爱情更加奢侈。但可以想象,一场没有硝烟的争夺战后,面上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和变化的两个女孩子,肯定会因为这场变故发生感情上的变化。
而后,发生了一件让他们都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