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陈巘一身白袍步入殿中,众人齐齐避让,在大殿的中间让出一条通道来,颇有那么几分万众瞩目,君临天下的气势。
这一次,没有了唐友年也没有晋阳侯府,陈巘三两步上了台阶,微微俯视众人,在场所有人均是噤若寒蝉。
无需言语,已然落定。
培宁继位,便是新帝。
……
彼端,顾琰躲在后宫的一处偏殿之内,培宁躲在母亲怀中不吵不闹,安静懂事的让人心疼。
“宁儿,别怕。”
外人声音十分嘈杂,因为不知道外面的局势,所以她们一点也不敢轻举妄动,安安分分的等待一切尘埃落定。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顾琰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顾琰紧张的几乎都要跳起来了。
“谁——!?”
“回禀贵妃娘娘,外面的叛党已经被尽数诛灭,大将军让奴才来请您和九皇子前往太极殿。”
天哪——
顾琰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可是指尖颤抖的似乎比心跳更加厉害,心中的狂喜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陈巘成功了!
此刻她脑中一片轰鸣,心花怒放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万分之一的情状。
“母妃……”
培宁软软糯糯的唤她,这才将顾琰的心绪拉扯了回来。
她紧紧的抱住儿子,激动之余,忍不住对着他娇嫩的脸颊狠狠亲了两下。
“宁儿,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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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二十九年秋,宏嘉帝于上清殿驾崩,入葬东陵。
二皇子培云与其母妃淑妃和唐太师串通谋害先帝,阴谋夺位,罪不可赦,赐毒酒一杯,褫夺皇子封号,不得入葬皇陵。
淑妃赐白绫,唐太师绞刑。
宸妃意图不轨,联合其父兄意图颠覆朝纲,夺嫡谋位,褫夺封号,废除妃位,贬为庶人,冷宫安置。
傅安博企图逼宫谋反,罪大恶极,关押于天牢,永世不得出。
晋阳侯及其家眷亲属均贬为庶人,流放岭南,不得诏,不回京。
同年十月末,皇九十培宁继位,改年号为圣元。
镇国大将军陈巘平定内乱,护驾有功,破例加封为东南王,默河以东,秦山以南为其封地,其爵位世袭罔替。
但由于新帝年幼,朝政繁重,特封其为摄政王,辅佐至幼帝亲政为止。
至此,陈巘的地位才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权势之盛,前所未有,哪怕是当年的唐友年也只能望其项背,不及其十中之一。
顾琰坐在皇位后面的珠帘之后,静静的看着底下之人三呼万岁,陡然之间竟让她有了一种掌控天下的错觉。
虽说她不是严朝历史上第一位垂帘听政的太后,但她一定会成为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太后。
女人绝对不只是男人的附庸而已。
在这一刻,顾琰才真正觉得自己离权势地位如此之近以至于恍惚间竟有些飘飘然了。
是啊,这怎么让人不激动雀跃,在场所有人哪个不是煊赫一方,但现在却不得不对自己卑躬屈膝,真是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振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