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我背你吧?你这么瘦,我觉得我可以。”
他说他不可以,敷衍的抬头看我一眼,他说:“你也不比我胖。”
王府地界,侧巷更是人少,但这也不是耗下去的好地方,迟早要被贤王府巡视的高手看见。
我说:“再不走要没命了。”
他说:“我命要没早就没了。”
苏绝在我眼里一直是不卑不亢却坚毅的君子形象,现下这样破罐子破摔还真让我束手无策。
毕竟是他跑到卜诡山找我,苦口婆心的劝我来京,如今他先打退堂鼓,我倒有点尴尬。
我说:“你想想清楚,是谁要我来京的。”
他仰头看着我,悲戚的说:“殿下,那您回去吧,回别院,回卜诡山,作壁上观,不必可怜我。”
这我就不会了,一时无言只剩四目相对,苏绝额角有伤,脖颈有伤,像一只烧碎了的瓷,看着还是形状,不知道下一刻还是否完好。
我安慰他:“我没说要走,但你在这里不成体统啊,体统知道吧,你们读书人最爱端着的,你看看你这是什么姿势?”
苏绝索性坐在地上,他说:“我早就没有脸面啦。”
我说脸面都是虚的,我给他说我的罪名,我怂恿浔王府嫡宗姬去和罪臣之子私通,我朝三暮四,留宿宫中,还留宿浔王寝殿。
留宿宫中该知道的都知道,留宿浔王寝殿是第一次说,以前都没人知道。
苏绝哼笑一声不为所动。
我刚要继续和他比惨,身后一股力量把我打到一边,晏洺站在那里,看我一会儿才认出来,他冷笑一声:“古慎言,你成乞丐了?”
他没等我回答,又指着我对苏绝说:“是他吗?”
苏绝说:“你疯了。”
我一直不太理解一个逻辑,比如现在,晏洺和苏绝有过节,但晏洺不会伤害苏绝,他要伤害苏绝在意的人,以达到苏绝伤心欲绝的效果。
而此时,晏洺觉得苏绝在意我。
笑话,在晏洺眼里好像默认所有他认识的男人都会在意我。不知误会从何而起,要事别人也就算了,苏绝的话,会不会太扯淡了一点。
晏洺可能就是想送我上西天,又不肯承认自己有这个心思,拐了十八道弯找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挺没意思的。
可晏洺好像是认真的,他对苏绝说:“她很像庄姬吗?你追到卜诡山去哄下来?是你逼我的,等着给她收尸吧!”
我已经近乎魂飞魄散,冲着晏洺咆哮:“你祖宗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冤有头债有主!有能耐你治他啊,伤及无辜算怎么回事!”
苏绝终于恢复了点理智,他对着晏洺说:“庄姬乃我旧主,你莫要血口喷人污了先生名声!”
晏洺笑起来,下一刻又抓住苏绝的衣襟,阴恻恻的问他:“等我倒出功夫来,让全天下像庄姬的人都去见阎王。”
晏洺松开苏绝,像抓兔子一样拎着我后衣襟,巷子路都要被我拖干净了。
我说:“这算什么?祭司斗法死喽啰吗?”
晏洺把我摔下墙根下,咬牙切齿的说:“你们干的好事,以我之名传信给那几个老东西。看着吧古慎言,即便晏潇洗干净了自己,我还有无数罪名等着他。”
我几乎想当即起立给苏绝鼓掌。
天上掉下来个影子先是把晏洺踹倒,紧接着我腾空而起,还没看清就在颠簸几下后被抡在马背上。
一时间满街都乱套起来,一路狂奔几十里才甩掉了那些人,最终马停在了宫门外,丁郎下马站在马侧。
不一会儿宫门出来一辆马车,马车底部坠着一小块素布,丁郎告诉我:“宫里那位洗脱了。”
我说:“那我们来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