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口气,“是魂七魄里的生魂,精气不足。”
张辞水咬牙瞪眼,又听得一头雾水。
“那么依道长之意,生魂精气足,人便不出汗?”宣珩允幽幽开口。
天辰道长回应,“以千年参泡酒,每晚就寝前服一杯,贫道喝了十多年,精气自是足得很。”
宣珩允敛眸沉思几许,再抬眼,眸光凛锐似霜寒,他冷声质问:“患血痨之症的人,身体本就孱弱,再生受冰蚕极寒极热之毒,还能有命活?”
“道长此法,当真是救人?”
此等诡谲疗法,莫说不能治病,就是真的有用,又怎能让她冒险。
此解法之于宣珩允,无异于逼他亲手掐灭希望。
“谁说冰蚕是给患病之人服用的?”天辰道长满脸惊诧之色。
宣珩允眸底疑惑一晃而过,示意张辞水收回斩风刃,“道长何意?”
天辰道长半阖眼,道:“脉生血毒之人发病无常,无迹可寻,且不知道哪一次发病就是末次,生机本就不旺,冰蚕凶猛,其身承受不住。”
张辞水眉头一皱,又说能治,又说受不住,他性子急,可宣珩允淡淡瞥他一眼,他只好收敛气性。
“那当如何。”宣珩允周身已无温润之态,他声音冰冷,面覆冬霜。
天辰道长抬眼,被暮雪寒天之气震慑,先前端出的红尘世外之闲姿泄了一半,但他叹一口气,又呈无奈状。
“非贫道兜圈子、卖关子,实在是冰蚕难寻,这天下中火毒之人甚少,其尸肉又正好被冰蚕食之就更少。”
宣珩允蹙了蹙眉心,背于
身后的指尖无意识在另一只手背上描圈,他的耐心亦所剩不多。
他是带着迫切的希冀来求医的,他的所有耐心此刻被捻成一股绳,绷得紧紧的,他强迫自己冷静、镇定,可他真得快被眼前似有似无的希望折磨疯了。
“道长只说冰蚕如何救人。”宣珩允注视着他。
天辰道长迟疑一瞬,“要以体魄健壮之人为介。”
“何意?”宣珩允的声音冷下几分。
“无病之人以冰蚕入药,生受极寒、极热之毒的反噬,待熬过七日一个小周天,生受冰蚕之人以□□吸收、炼化冰蚕之毒,之后,再以此人活血入炉炼成丹药,给脉生血毒之人服下,每日一丸,连服足月。”
天辰道长话落,又一声叹息。
此法考人心性,检人毅力,冰蚕入体之苦非常人能忍,亦无常人心甘情愿做此牺牲。
“无病之人生受冰蚕入体会如何?”张辞水急忙询问。
“熬得过小周天便无事,熬不过中毒而亡。”
张辞水又皱起眉头,怒视道人,忽然他眉目一松,倒是忘了,怎会下意识想到是陛下亲自来做那个渡药之人呢,何不到天牢里抓一死刑犯。
天辰道长仿佛看穿了张辞水的念头,笑一声补充道:“那个人须心甘情愿才行,否则其心脉不坚,必然熬不过冰蚕入体之苦。”
张辞水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