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盛比章祁月早几日抄完宗规,在这个世界里他不过还是个十几岁小孩,如今魂魄归一,23岁的成熟埋在心底也使得他模仿不出年少的稚嫩。他被邹煜领上山的过程中,全是在听师尊讲述着百家仙门以及折戟宗的诸多事情,阮秋盛在一旁时不时发出简短回应便不再开口。因而他也比章祁月更早知道还有沈琦这个宗门二师弟的存在。
“你俩不吵架了我还上哪看乐子啊……”沈琦撇嘴捡起剑柄,紧接着又笑嘻嘻地揽过章祁月,嘴里叨叨着琐事快步引他下山:“小师弟你不在的时候我都快无聊死了,哎我跟你说,师兄我又学会了新招,这次保证不会再糟蹋师尊那些花草了,要不要看?……大师兄我们两个先下去了啊!你也快点!”
两道打闹离去的身影莫名让阮秋盛心生一点亲近感,他甩开心中杂念,朗声回应便迈开步伐跟了上去。
他突然觉得,这可能也是个全新的开始……
枫叶被撕成碎段铺满地面,修长的手指在上方画圈,卷起小漩涡将它们吸入半空再落下,就这样循环几次像是看精灵起舞,颇有些趣味。邹煜大叉着两腿没人样地倚在门柱上,他潇洒自由惯了,偶尔几次端起架子还是在弟子刚入门以及长老院作妖的时候。
邹煜听到不远处吵闹声立刻拍落衣衫上枝叶,腰板挺得笔直,指尖一抖,折扇在他控制下有节奏地甩动,好一个仙风道骨。
“师尊。”
邹煜有些感慨,几年前也是这三个小少年齐齐跪地,稚气未退,心怀期待踏入修仙道。如今场景重叠,小孩们身量倒是拔高不少,只是那两个……邹煜目光稍作停留,随即走上前用折扇轻点三人头顶,话语中是前所未有的正经。
“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前尘琐事不必挂怀。折戟二字在世人眼中是不吉之词,自古以来开宗立派起名都图吉利向上,而我们以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此名为戒。天道不可看破,窥天命者必反噬,可先辈贪欲终是掌控一切,以已私导致全派上下遭受天谴损失惨重。从那之后更名折戟,警示世人。”邹煜稍作停顿看向远方,继续道:“别家师父带徒弟都会题字相赠,我没有这套习惯,但我对你们的要求,全在你们所见的四季更迭。”折扇一合,巨大的图纸出现在空中,院中一草一木都清晰可见。
“沈琦,你一心为剑,出手狠厉,杀气太重,此为大病。你居春景,万物蓬勃之意却因你那满屋杀气枯萎,你要做的就是修心养性,敛戾平和,等什么时候你屋外花圃开满花再来找我谈出门历练。”
“是。”沈琦想要反驳却被邹煜瞪了回去,整个人蔫了吧唧垂首而坐。那花圃看上去不过几块田地,但倘若置身其中,一望无边。他连生命力极其顽强的小野花都养不活,更别提开满繁花了,这不是明摆着不准他下山。。。。。。
邹煜脚尖一转停在章祁月面前,捉起手腕感受他体内微弱的灵力,有些满意地点头:“章祁月,你自幼聪慧,入道极快,但太过于焦躁,需静心,不可凭心而动,遇事需多加思虑,夏景炎热需靠你不断磨炼心境。我在你房内准备了充足的符纸笔墨,对应阵法书籍也都在书柜里,你每天绘制一百张,睡前站在床边数门外荷池花瓣数量,第二天告诉我准确数字,数错加罚五十张符咒。”
“弟子遵命。”章祁月乖巧应下全然没有反抗意味,但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反正师尊又看不见,他趴池塘边数也没事。
“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晓,敢靠近半步,有你好看。”邹煜已经站在阮秋盛面前,不冷不淡地补上一句彻底绞杀章祁月心中侥幸。沈琦同情地拍了拍小师弟肩膀,脸皱成一团努力忍笑,可两肩耸动不止拆穿了他一切伪装。
“阮秋盛。”
“弟子在。”
邹煜话音戛然而止,一时间找不出形容词,他曾在这孩子睡梦中偷得一点记忆,苦闷、疲惫占据少年整个大脑。
“两地天壤之别,你心有不甘,若不多加管制,恐怕会生心魔。你每日雪下抚琴百遍,不可心生杂念。我为你挑选的琴谱有御寒功效,若奏错或心神不宁,则会失去功效,懂了吗?”
“弟子明白。”阮秋盛没想到自己心思全被捅破,总有一种赤裸上街的错觉,还不等他回味师尊的话语,脑海中再次传出邹煜声音:“等你修出灵力足以驭琴,若想学剑,随时可以找我。”
阮秋盛惊诧抬头望向师尊所在处,然而邹煜此刻正教训着沈琦这臭小子,旁边还有个瞎起哄的章祁月,根本无暇顾及自己。他撑膝站起在心里应下,便提前告退回屋修炼。
邹煜比谁都清楚,阮秋盛前世一切正是应验了老宗主曾说的预言,纵使过程多么艰苦,但终究能让他一直站在顶端。而如今两级反转,如果不把他心中不甘抹杀纠正,日后必成大患。
天命护佑这种东西,可不分正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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