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桃心中冒出了这种猜测,心脏猝然怦跳,血液跟着凉了一截,只听顾淮晏对她道:“我随你同去。”
夜色韫浓,府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内各处皆是掌了亮晃的灯火,顾淮晏先是去吩咐劲衣使们,严守在偏院、枯井、响潭三处,那些劲衣使得了嘱令,便是速速离去,吩咐毕,顾淮晏这才带着景桃一路往下人院去。
陆明笙也跟去,陆明晨心中忧心陆茗烟,现在找不到她人,他也只能随同顾淮晏,便是抚着轮椅跟了上去。
夜色朝着深处走去,今夜起了薄薄的霜降,尚未入深秋的光景,但屋内各处建筑却是开始结霜,甚至空气也是结了一层凛寒之意,顾淮晏吩咐劲衣使回院拿了一件毛氅来,给景桃披上,两人一路走到了外院,那些下人听着了风声,不能随意走动,只能安分守己地待在各自的厢房里。
景桃走至厢房门前,劲衣使率先帮她拨开了门,偌大的厢房被烛火洞照得亮如白昼,右边的小伙夫正老老实实地待在榻上,榻前是个小火盆,火炭呲溜呲溜地烧着,见着众人来,小伙夫马上交代之前见到了乌崽出去过,但不知他去了何处。
顾淮晏眸色一敛,抬步跨过门槛。景桃紧跟而上,她目光掠过一圈,物具的摆设无甚什么异常,与昨夜她所见着的情状大致一样。
床榻上,那个鬼面娃娃还在,两只赤血般的红眼见着他们,一张包藏祸心的脸上,悬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景桃眸色微变,视线掠开鬼面娃娃,开始从其他地方看去,其实室内还有一个小柜子,搁置在床榻底下,柜子上了一把糙劣的铜锁,不知里边藏着什么东西。
将小柜子从床榻底下拖出来后,劲衣使三下五除二便将铜锁剥了开去,柜门一举拨开。
小柜子一共分有三格,最顶格的地方,放置着整整齐齐的笔墨纸砚,此外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估计着是乌崽经年积攒下来的。
景桃的视线落在了第二格,仅一眼,她的视线悄然怔住,此处居然摆满了画纸,纸面之上绘摹着一个人像,是个着男装青衫的少女,年岁约莫十六,身骨瘦削,瓜子小脸儿,墨发如雪般顺轻绾在肩后,肤色白皙,眉眸昳丽深邃,眼尾一颗朱砂色的泪痣,面容上毫无半丝笑意,甚至是,容色含着重愁。
少女的右足边,匍匐着一只略微圆润的黄猫儿,蔫头耷脑的,一副困怏怏的模样,是『雪梨』不错了。
视线左撤,在画幅的左下角,用工笔楷体写着一个名字:『陆茗然』。
景桃悄然变了脸色,与顾淮晏相视一眼,这个陆茗然是谁?
可是少女的名讳?少女又是谁?是被关押在地底下十多年的那个人吗?
第二格堆叠的画纸竟然有百来张,每一张所绘摹的主人皆是这位『陆茗然』,陆茗然与陆茗烟的貌容十分肖似,但五官又有些不太一样,神态各异,画中的陆茗然有笑色,有怒色,但终究还是愁色居多,予人一种压抑沉霾之感。
那个小伙夫也见状,道:“乌崽几乎每半个月都会抽半个时辰画画,小的感觉他恋慕大小姐,每次画的画都是同一个人,还藏着掖着,不让小的看,他自己画画还会偷偷笑,不知在笑些什么啥子。
“但小的觉得他就是痴心妄想,咱家大小姐已经跟九殿下订了亲,下个月便是大喜之日,他一介哑奴有什么能耐去攀高枝啊……”
顾淮晏眸光凛然,淡淡地扫了那人一眼,小伙夫登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当下不敢再嘴碎,马上退了开去。
景桃观览完了这一沓画卷,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对顾淮晏低声道:“看来乌崽中意陆茗然很久了,作画的日期从五年前就开始,而五年前,恰巧正是雪梨坠井之日。”
顾淮晏看着这些画,视线继续往下走,落在了第三格,也就是最底格,放置着一件樱粉冬衫,料子是丝质的,缎面如白釉般顺滑细腻,泛散着淡淡的桂花香,这一件冬衫,用价似乎不菲,并且想必是刚买不久。
是乌崽准备赠与给陆茗然的吗?
冬衫之上,洋溢着一抹淡淡的花香,这抹花香很奇异,那一夜景桃与凶犯打照面之时,她也从此人身上嗅到了这抹异香,还有,昨夜她和顾淮晏造谒此座厢房之时,她亦是嗅到了一阵隐微的香气,以为是错觉,但多番嗅着了,不得不起疑心。
心念电闪之间,景桃心中升起了一丝诡念,她起身抬眸,四处打量这一间厢房,忽然之间,她的视线定格在了北墙房梁旁的气窗上边。
厢房的北侧靠近一丛桂花林,时有凋零的桂花花瓣落在梁椽之上,暗香亦是在低空之上暗自浮动着。
她对顾淮晏道:“侯爷,派个人去房梁处探查一番,那里似乎有异常。”
顾淮晏晓得她在思量什么,迅疾命一位劲衣使前去,那人三下五除二便翻身上梁,蹲踞在木梁之上,往气窗的方向掠去,不一会儿便道:“禀侯爷,此处有几串已经干掉凝结的泥脚印,与数日前在幽篁山山间寻觅到的足印相一致。”
顾淮晏眸色轻敛,对景桃道:“昨夜我们来此处探查之时,凶犯便是蛰伏在气窗处?”
景桃点了点头:“那一夜,我们的一举一动,都纳入凶犯眼中,乌崽想必是知情人,但他脸色上毫无异常。”
这人也是个戏精啊!
却在此刻,外边溅起了一连串槖槖步履声,是一位劲衣使,此人原是守在幽篁山山房处的,他甫一入内,便是对顾淮晏道:“侯爷,卑职寻着大小姐了!她带着址果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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