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出云承的心事重重,虽然在他面前,云承尽力克制着。但骆君鹤是谁啊,别人的心思他懒得去猜,但只要涉及到云承,豪不夸张的说,哪怕是云承掉了一根头发,他都能紧张的要命。
“阿轩,此事就不要再提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把古记牵扯进来的。”他没有理由再让骆君鹤为他冒险。
骆君鹤深深地望着他,“钱财乃身外之物,若散尽了家财能换来一个你,我求之不得。”
“……”云承垂着眸,没有与他对视。
“阿承,是谁在信中承诺‘醉笑陪君三万场,不用诉离殇’的,信纸上的墨迹还未全干,难道阿承此刻便说话不作数了么?”
云承没有吭声。
骆君鹤又道:“更何况我又不出面,能有什么危险?臭狐狸只是想让古记派人跟大冢宰周旋一段时间,并将粮食名正言顺的发到沣州来,此事在明面上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更何况,古记至今还没有人知道我是背后的老板。”
“可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古记介入,谁又能拍着胸脯保证你不会被牵扯出来?我不能拿你冒险,你明白吗?”
骆君鹤嘴角勾着抹冷笑,狠狠地盯着云承,“我明白吗?云承,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明知道沣州是个陷阱,你却还是来了,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就你心中有大义,就你想完成父兄未完成的遗志,就你最高尚,可以为了天下牺牲自己,全然不顾在乎你的人是何感受?”
骆君鹤说这话的时候眼眶都红了,他在崤山的时候就已经有两日没有合眼了,收到云承的信后更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可没想到等待他的不是甜蜜的温柔乡,而是字字珠玑的刀子。
一想到这些他就气不打一出来,一根紧紧绷着的弦“砰”的一声在心里断了。他像是突然受了很大的刺激,呼吸陡然急促起来,眼神也突然变得危险。不待云承反应,他便长臂一挥,用了极大的力道一把将云承的头扣了过来,狼吞虎咽般的猛亲了他一顿,潮湿的吻又热又烫,而这吻带着极大的侵略性,如猛兽撕咬般的仿佛要将云承整个人吞下去。
骆君鹤的脑子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很快便被滚烫的气血烧的不清楚了,心中的欲火连同着怒火更是一道袭来,他不顾云承的推搡挣扎,就在这狭窄的木桶里,二人来了个水中鸳鸯大战。
“云承,你可曾想过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如何?”骆君鹤给云承裹了一条干净的巾子,小心翼翼地将他抱上床。
云承还没从适才那场突如其来的云雨中回过神来,他一动不动的倚在骆君鹤的怀里,没有言语。
骆君鹤发泄完,心中很是内疚,云承的旧疾还没好,这几日为了水患的事情也是操碎了心,自己却又做了那么混账的事,真的是缺了大德了。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云承不理他,他也是活该自找。
适才还是如一头猛兽般的长安王,此刻为了哄云承摇身变成了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可所谓是煞费了苦心。
“阿承,小六,我的陛下……你倒是说句话啊?我那还不是被你气到了,所以才禽兽了一下?你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能不生气,只要你说出来,我便照着去做,保证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
“我亲爱的陛下,你就可怜可怜草民,理一下草民好不好?你若是再不说话,我可就要强吻你了,吻到你说话为止。”
反正吻云承,对骆君鹤来说是一件无比愉悦又上瘾的事。
说着,一张柔软的嘴就要凑过来,云承冷漠地别过了头,骆君鹤扑了个空。
“阿轩,我突然觉得整个人有些不太好,”云承说这话的时候一只手捂在了胸口,像是有些喘不上来气,整张脸苍白的如同冬日落下的大雪。
骆君鹤当头一震,去摸他的手,冰凉刺骨,再去摸他的身上,亦是冰凉如霜。
“怎么回事?阿承……阿承……”
他的话还没说话,云承便已经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