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安虽然身子瘦小,可轻功和灵敏度十分了得。
和他父亲、祖父的招式完全不同。
当年长公主的功夫就是郭老将军教的,是郭家自创的三十六式。
可这小子练的又不像当年骆君鹤所看到的三十六式。
果然,人不可貌相,骆君鹤的功夫在江湖中算得上排名靠前五的了,可没想到却是在跟郭淮安过了五十余招后才胜了他。
“可以呀,臭小子。”骆君鹤将溪风剑入鞘,有眼力见的小厮已经赶来为他们准备好了擦汗的帕子,他接过来,一边擦汗一边说,“我记得你从前最不喜欢练功的,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一个一等一的高手。”
郭淮安不好意思的笑,“让王爷见笑了。我从前的确不喜欢练武,觉得太苦了,等真正随父亲来了这边境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苦。我是嫡子,身上流着的是忠良之后的血脉,是要肩负起守护岐国疆土的使命的,命运不允许我懦弱胆小,也不允许我成为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郭淮安一阵感慨。
骆君鹤干笑了两声,这感慨听在他耳中,怎么那么像将士喊口号呢?果然,这些出身名门世家所教出来的孩子都根红苗正的,教养十足。不像自己,自幼失祜,想要父母亲教的时候他们却永远不可能了。
一阵清风袭来,骆君鹤吸了吸鼻子,收回纷杂的思绪,将目光再次落在郭淮安的脸上,这才发现,这清瘦的皮囊下有着一双如他母亲那般坚毅果敢的双眸,他还从这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他说不上来的异样的神色。
“那个……王爷,不知屋里的贵人可起床了?卑职要不要现在就命人准备早膳?”
郭淮安还惦记着骆君鹤屋子里的男人。
闻言,骆君鹤白了他一眼,一把勾过他的脖子问:“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爱八卦了?”
“……”郭淮安有些尴尬,他不认为这是八卦,他只是想尽力照顾好长安王身边的人,直觉告诉他屋子里的人非富即贵。
“我有事向你打听,那个徐峰,为何要见我?我可不记得我有在给你的飞鸽传书里写了要见这州府,也从未想过要他来迎接我入城。”
这便是骆君鹤昨夜没有给郭淮安好脸子的另一个原因。他想不通郭淮安为何不打声招呼就擅自通知了雁雀城的州府。
“这个……王爷,这事儿本来卑职也没准备告诉他,可段将……”郭淮安顿了下,段奕廷已然是被朝廷盖棺定论的叛臣,再以将军称呼也不合适,于是改口道,“那段氏一党要来雁雀城抢粮食,城中布防少不了徐大人的安排。卑职告诉他王爷要来,他听后立马着手安排,还将府邸的一处小院收拾了出来,就怕招待不周。王爷如今在朝中大权在握,徐大人他抓住这个机会鞍前马后招待一番也没有错。”
骆君鹤深深的盯了他一会儿,“郭淮安,我说你到底哪边的?怎么这么快就迫不及待的替他说话了?郭淮安,我昨天晚上可是才骂了你的,少把心思用在这些溜须拍马上,你不会是睡了一晚上觉,转眼就忘了吧?”
“我……我没有!”郭淮安委屈,“王爷不清楚雁北的情况,我们这些年在雁北的处境……”
他吞吞吐吐,说到一半,又停下了。
骆君鹤心道,这是有情况啊,他郭淮安的父亲是驻守在北境的二品军侯,郭家又世代效忠岐国,怎么还巴结上这地方州府了?
“郭淮安,你知道我这个人从小就不喜欢听人把话说一半。”骆君鹤目光如炬。
郭淮安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欲要开口,骆君鹤便将他带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