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薛时玮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表哥会说出这番话。
“表哥,那可是你家的灭门仇人,你为何会心软?”
心软么?可他并未放过杨裕,更何况,他坚信背后还有阴谋。
可一些没有证据的事,就不跟太子说了,眼下他已经够焦躁不安了。
于是,冲薛时玮露出个干巴巴地笑,说:“你可以再想个法子,一定会有比你刚刚说的要好……那个……查找段家嫡子之事刻不容缓,我得赶紧安排下去了,天牢就不陪你去了……”
骆君鹤将寻找段舒寒的下落交给了长枫,又再三询问了徽州的情况,距离上次骆雪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已经七日了,这七日里再也没有消息送来,也让他越来越不安。
原本长春宴后他计划去趟皇陵祭拜父母的,可成文帝这病来势汹汹的,太医说情况不太妙,这个时候不管是宗亲还是太子,都建议他不要出城,况且杨裕的案子复杂,涉案人数众多,去皇陵祭拜一事只能一拖再拖。
他从溪风别院岐州分舵出来后,突然狂风大作,乌云蔽日,还未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闪电迅速劈来,雷声滚滚,白昼如夜。
街上的行人、小商小贩心知即将迎来今年入夏的第一场暴雨,神色匆匆地赶着路。
陪在骆君鹤身旁的槐序见状,提议道:“少主,眼看就要下雨了,不如在分舵避避雨再回府?”
从溪风别院岐州分舵到长安王府,快马加鞭也得需要至少一刻的时间,这雨说来就来,刚刚说话的功夫,豆大的雨点儿已经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了,照这个架势,赶回王府的话定会全身湿透。
骆君鹤看了槐序一眼,挑眉道:“谁跟你说我要回府了?去把我的马牵来,我要去北定王府看北定王。”
“……”槐序一句话堵在喉咙里,他能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别说下雨了,就是下刀子,也阻止不了少主去会心上人。
槐序乖乖去牵马。
骆君鹤掠身上马,还是薛时玮的逐日,骆君鹤越来越觉得这匹马合他的心意了,太子也没着急问他要,他便也没想着还。
“你在分舵避避雨吧,正好再等等徽州那边的消息,这么久了,照理说应该会有消息送进来。若还没有消息,便派个靠谱的暗桩亲自跑一趟徽州。”
槐序仰头看着他,风越来越大,槐序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半眯着应道:“属下明白。”
“此事我跟长枫也吩咐过了,你再提醒他一句。”
说完,骆君鹤打马而去。
槐序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风雨中,心叹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呢?少主也不过是最近忙碌,四日没有见北定王而已,可看他那迫不及待不惧风雨也要赴会的样子,像是几个月,甚至一年没见情郎的样子。
风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直到骆君鹤的身影完全隐没在狂风骤雨的尽头,他才转身回了分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