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行至一密林处,忽而有窸窸窣窣之声至密林深处传来,鸣稠立即凝神戒备起来。槐序纵身至马背上掠起,掠上树梢,眺望远处。
就在此时,一阵箭雨破空而来,鸣稠立即挥剑将第一波箭挡下,马夫没有武功,被乱箭射穿,当场命丧黄泉,马儿失去了缰绳的控制,在密林里横冲直撞,马车一阵颠簸,将里面的人颠的五脏六腑欲碎。小北脸色惨白,双手死死抓住马车内饰,拼命大喊:“槐大哥,鸣大哥,救命啊!”
梁敬忠倒是镇定,奈何体力不支,抓住内饰的手一滑,被甩了出去,身体在铺满荆棘的草丛里骨碌碌几圈,咔!撞在一棵大树上不动了。
估计是腰断了。
槐序等人将第三波箭挡了回去后,便有一波黑衣人从天而降,瞬间便厮杀在了一起,刀光剑影中,忽而有一人冲出厮杀直奔梁敬忠,槐序紧追其后。
槐序一剑忙将欲接近梁敬忠的黑衣人掀出去数丈远。他将梁敬忠扶起,探了探他的鼻息,梁敬忠吃力睁开眼睛,嘴皮一张一合正待说什么,忽而便瞧见他瞳孔放大,大喝一声小心,随即便使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呲!”登时手臂被剑刺破,鲜血直流。
槐序回头瞧见有一个黑衣人持剑直刺向槐序方才的位置,应该是想偷袭,结果被梁敬忠推开迎了上去。
槐序乌黑的眸子猛然一聚,精光大现,黑衣人脚步明显后退了一步,欲转身跑,却来不及了,被利剑拦腰劈成了两半。
槐序瞧都未瞧那倒下的黑衣人一眼,转身将梁敬忠扶起。不待他说什么,便听闻鸣稠喊道:“槐序,快将梁大人扶进马车,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是梁大人以及这车上的钱粮。”
闻言,槐序恍然大悟,方才那黑衣人想偷袭的是梁敬忠并非他,他依言将梁敬忠扶进马车。转身想嘱咐鸣稠留个活口,便瞧见鸣稠手起剑落,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最后一个黑衣人!
槐序将到嘴边的话咽了进去。
须臾,喧闹的打斗声消失了,外面一片寂静。
梁敬忠从马车里爬出去瞧见了一波惨死的尸体,登时腿软,险些跌坐在地上,急忙伸手扶住一颗树干,才堪堪站稳,惊魂甫定,扫一眼数十名黑衣尸体,颤声道:“鸣,鸣公子可知这些是何人?”
鸣稠摇头不语。
这一路上鸣稠和槐序一共解决了三波这样的麻烦,遇到了两波人流迁徙。终于在四日后的天黑前抵达北境雁北十三州的州府雁雀城。
雁雀城城门只开了一小侧门,凡事进出者皆严格盘查。
离城门约莫还有一段路程,便瞧见一身着铠甲的青年携带几名官兵在此等候。
不待槐序开口,那青年便朝着马车方向拱手道:“末将郭淮安奉郭修将军之命前来迎接检察官梁大人,梁大人一路辛苦了”。
“郭小将军不必多礼。”梁敬忠掀开车帘颤巍巍地走出马车,方才的惊魂刺杀外加马车颠簸,此时梁敬忠脸色灰白,冷汗将额头发梢打湿贴在脸颊上,整个人如同被谁凌虐了一般,说不出的凄惨。
郭淮安见状微微一怔,旋即便反应了过来,料想到一路不甚太平,也是难为一个文官了。
郭淮安命手下打开城门,将一众人迎进了城。
此时正值黄昏,金鸦西沉,整个雁雀城皆笼罩在金色的余晖之中,给这苍茫的北境增添了一份苍凉。
须臾,便到了将军府,此时将军府内处处挂着白绫,府内中厅停放着一副棺椁,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奠”。一众穿着孝服的男男女女跪在棺椁前。脸上挂着泪痕。
一问才知道是郭老将军在镇压流中不慎被流民所伤,已经过世了。一代枭雄就此陨落了,着实让人唏嘘,在场的人无不觉得惋惜。
在吊唁期间,槐序向郭淮安打听怎么不见自家主子。郭淮安告诉他骆君鹤来时暴乱已经被镇压住,他也是最后见了郭老将军一面,便骑着逐日离开了。
槐序知道自己主子是赶着去了临沙城见心上人,便也不在多问。与鸣稠留下来,协助梁敬忠将粮食与银两发下去,便启程去往临沙城与骆君鹤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