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王对麻承塔说道:“命你带着三百人马,扮作贩马商人模样,进城之后与昂纳克接头联系,听从他的安排,不得擅自行动”。
麻承塔走后,他对代善说道:“你领二千兵马,隐蔽在抚顺通广宁的道口,即卧牛山下那片林子里,切不可暴露目标,等到明日攻打抚顺的战斗打响后,广宁总兵张承胤不派兵便罢,一旦派兵必经过那道口,你可以突然截住,阻止其兵马北上。”
代善得令而去,努尔哈赤对范文程说道:“这叫做有备无患,派去这支打援的兵马,就可以解除后顾之忧,一心攻打抚顺城;在战场上,一步决策失算,都会影响全面,而使整个战场被动。”
范文程马上说道:“陛下老谋深算,指挥若定,布置周密,步步为营,真是万无一失,焉有不胜之理?”
“范先生谬夸喽!朕自二十五岁起兵,在马上拼杀了三十五年,要说有经验,也是在打仗中学会了打仗,从一场场战争中积累了一些经验,这是用朕的血汗和众多将士们的生命换来的,其代价比黄金还重啊!”
二人直谈到夜阑,才各自休息。
四月十四日这天,正是春光明媚的日子,明天要开马市,抚顺城里人声喧嚷,热闹非凡,像迎接节日一样。
城头上旗帜飘扬,锣鼓喧天,守城的士兵也都非常高兴,都放下手中的兵器,伏在城头看着城下赶来参加马市的人们。
这时候,后金国的总兵官麻承塔,领着三百人的马队,一齐扮作马贩子的形象,排着长队来到东门前面。
王头领一大早就来到东门前坐镇了,一见这么一大队马帮,便向王甲、张山一努嘴,两人上前去拦住麻承塔问道:“你们这么多马匹,也是来参加明天的马市?”
麻承塔走上一步,弯腰含笑地答道:
“是啊,是啊!我们是贩马的商人,全是专程赶来参加这四月十五日的马市的,请让我们进城!”
说道,这麻承塔紧走两步,来到王头领面前,伸手递过去白花花的元宝五只,笑道:“这点薄礼,请长官笑纳,等兄弟把这批马卖掉以后,定当重谢!”
王头领把那元宝在手心里掂了一掂,觉得这马贩子也够义气的,出手五只元宝,还了得!
于是,满脸堆笑地说道:“好说,好说!进城,进城!等老兄出城时,兄弟一定备酒祝贺!请!”
这麻承塔便领着身后的马队,进了城里,按照预先约定的暗号,毫不费力地找到了昂纳克。
在昂纳克引导下,把三百名“马贩子”及他们的马匹全都安排妥贴,让他们在屋里休息,不准出外活动。
为了防备万一,昂纳克悄悄向麻承塔说道:“请总兵官坐在门前守着,不准他们出门,这是命令,谁若不听,就——”
说到这里,昂纳克把右手掌向下一劈,意思是:一刀结果了他!
说完,他便忙着到四门察看守城的兵力部署情况,一见城上的守军毫无戒备,全都沉浸在迎接大开马市的喜悦之中。于是,他放心地回到住处,喊来一个随从,要他立即出城,将抚顺城里守备松懈,对后金的动向一无所知的情况,去向汗王报告。
四月十五日早上,天刚放亮,李永芳还在搂住王桂芳睡着,千总官王命印便来敲门,对他说道:“根据可靠消息,蒙古吉赛及其他各部约有三、四千人马,列阵辽河两岸,似有突袭咱抚顺城之势,不得不防啊!”
李永芳听了,不觉心中一惊,他知道这喀尔喀的吉赛一向善于偷袭,现在已被努尔哈赤征抚了,怎么又要故伎重演?
他先让王命印等一下,又派人去到辽河边上探询吉赛的真实意图,然后再说。
谁知派出去的人还未走,侍卫便来报告:“蒙古的吉赛派人来讨赏,正在门外等着。”
李永芳立即大惊失色,对王千总说道:“把两个把总也唤来,咱们一起商议吧!”
王命印当即派人去喊来王学道、唐月顺,李永芳看着三位部下,有些生气地说道:“咱们今天大开马市,吉赛却陈兵辽河两岸,对咱讹诈,派人来领赏,岂不是来捣乱么?”
王命印立即说道:“吉赛是否想来捣乱,咱先不要管它!俗话说得好:”打铁全靠自身硬!‘依我之见,先把守城的事情安排好,然后再派一人前去吉赛那里说明,告诉他:“这赏赐是皇上的事情,你可以向朝廷讨赏,咱抚顺关的游击官只有申奏的资格,没有决定的权利’。”
唐月顺也建议说:“俺也是这样想的,只要守住城,吉赛想捣乱也是妄想。”
大家正在议论守城的事情,探马来报告道:
“城东三十多里的古勒山谷中,有后金的兵马好几千人潜伏着。”
李永芳吓得变了脸色,忙向他们说道:“在西边有蒙古吉赛的军队,东边又发现建州的兵马,东西形成对咱抚顺关夹攻的形势,难道他们真的要来攻打抚顺关么?”
王命印马上说道:“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不管它来不来攻打,咱先把城防守备做好,心里也就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