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苒咬了咬唇,暂停了电影,把耳机取下,悄悄起身走过去,将他手中的书签缓缓抽走,夹在书里,把书放在书架上,做这些的时候,她看见他骨节分明的手腕,空空荡荡的,没有戴那串珊瑚珠。
是不是因为她,他那串跟命一样金贵的珠子也不戴了?
秦佳苒把唇肉咬得更狠,勒令自己不想这些,转身去拿了一张毛毯,很轻很轻地抖开,搭在他身上。
做完这一切,她没有走,还是停驻在他身侧,如水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那样小心翼翼,又胆大包天,眷恋的眸光中带着平日里不敢表露的贪婪。
她对他是贪婪的,也有占有欲,只是她的占有欲在经历了那些嘲讽,凝视,耻笑之后被她锁在牢笼中,深深地掩埋在地底。
一个月了,殊不知她有多想念。
日日夜夜都想,整晚整晚地入她的梦。
秦佳苒喉头细微地吞咽,手指大胆地伸过去,想抚平他皱着的眉。触上去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跳都紊乱了,砰砰砰,像小鹿在乱撞。
不过几秒,她又倏地收回手,下意识放在嘴里咬了咬。不过是短暂地靠近他,手指就沾满了他的味道。
那股清幽的气味在唇齿里蔓延开来。
秦佳苒脸蛋通红起来,整个人像一只快要爆炸的皮球,被浪潮卷走,她压着心跳,走回自己的座位,赶紧把耳机戴上,点开暂停的电影。
呼演到哪里了?
怎么之前看的剧情都不记得了?男主怎么无缘无故就和女主上床了?
她沉浸在轻飘飘如踩云的思绪中,全然没有注意到睡梦中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看到她窘迫的侧脸上布满了红晕。
谢琮月眯了眯一半清明一半昏沉的睡眼,指尖蜷了蜷,身体涌过一阵躁动的热浪。
他突然想把她的心掏出来,看一看到底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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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已经是凌晨,前来接应的车停在私人停机坪,是谢琮月在京城常用的那台库里南。
在飞机上睡了三个小时,谢琮月恢复精神,接过瑞叔递来的羊绒大衣,罩在西装外面。
三月,草长莺飞的初春,可京城还是很冷,往舷窗望去,地勤人员都套着厚厚的棉衣。机舱门打开,吹进来劲凉的冷风,一股熟悉的味道涌进秦佳苒的鼻息。
每一座城市都有他独特的味道,摩纳哥是迷醉的热浪,港城是繁华市井,京城则总有一种霜雪的冷意。
她身上的衬衣在这里根本不管用,双腿在寒风中打了个摆子。
“穿上。”
谢琮月走过来,抖开一件厚实的黑色羊羔毛皮草,把她裹进去。
秦佳苒乖乖穿上,这皮草是阔版设计,尺码又大,罩在她纤细的身体上,将那些如绵延山丘一般的勾人曲线全部遮掩,只露出一张莹白的小脸,乍一看,像头小熊。
谢琮月看着她,唇角勾了勾,“上车去,外面冷。”
秦佳苒点头,快步走下舷梯,上了车。
司机按照瑞叔发来的导航往市中心开去,秦佳苒默认了目的地就是谢园,所以也没多问,只是乖顺地坐在车上。
在暖气萦绕的车内短暂地打了个盹,醒来时,车已经停了。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茫然地看了看周围。没有葱茏的青松,高大的柿子树,没有雕梁画栋,没有亭台楼阁,也没有朱漆大门,只有明亮的灯火,璀璨的霓虹,耳边是车水马龙的声音,眼前是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这里是熙攘繁华的市中心。
“到了?”她小声问身旁的男人。
谢琮月没有看她,只是低头回着手机里的消息,一边说:“到了。你跟着瑞叔下去,他会帮你把房间开好。”
“住酒店?”秦佳苒眨了眨眼睛,还没有明白过来。
谢琮月这才看了过来,镜片后的眼眸被沉沉雾霭笼住,难辨情绪,清冷的面容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有一抹让她看不懂的微笑。
他清清落落开口,语气很平淡:“反正你也不喜欢谢园,要跑,那就住酒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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