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的看向她,“怎么,你没有睡么?〃
蒋秀笑道,“回娘娘,奴牌是睡了,也是才起身呢.
我这才放心,拉着她的手叮嘱,“秀儿,你自己身子也要紧。”
蒋秀点了点头,却笑着话锋一转,边伺候我更衣边道,“娘娘常夸奴裨是女中诸葛,可是奴脾今儿才知道,原来娘娘才真正的是女中诸葛的。”
我倒奇怪起来,忍不住问她,“怎么呢?〃
她笑着凑到我的耳边,“娘娘睡着的时候,锦元宫那边的那个人来过了。”
“哦,”我正在首饰匣字里魏拣着,听她一说,我顿时停下,问,“她说了什么?
蒋秀笑意更深,“她说的竟然就和娘娘今早说的一样的呢,娘娘猜的真准,可见娘娘真是女子里的豪杰的,竟然料事如神到如此地步。”
我的唇边溢起深深的笑意,然而却不是因为蒋秀这几句话的缘故,我笑着转身看她,
你有没有叫她盯好了,平日里无事多探探她主子的口风。”
“娘娘放心;奴婢尚未来得及说这个时,她自己就先说了,说叫娘娘将心放宽了,”蒋秀想起这个,不由笑得打跌。
嗯,你下次再告诉她,侍卫副统领夫人这个身份,可配得上她?”取一枝头上用金丝绕成芙蓉的步摇来,我的语气里满是深深的讥讽.
不料我这话才出口,就见蒋秀的手忽的一颤,她的声音里带了些飘忽,“娘娘说… … 侍卫副统领夫人… … ?〃
铜镜里,她的睑色竟然有微微的白,我笑着问,“秀儿,你和那个王大人… … ,你们… … ?〃
我心念闪处,顿时明了,转身取下她手里的犀角梳,
蒋秀腾的脸红得似火烧,她慌不迭的道,
“娘娘… … ,您… … 。”
我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我早就说过要给你一个好归属,断不叫你如我这般,在这么个地方断送了一生,如今既是有这样的缘分,自该好好把握才是。”
蒋秀慌忙摇头,
“哪里有什么缘分,再没有这样的事,奴婢不要出去,奴碑要留在娘娘身边伺候娘娘一辈子
我笑了,“傻秀儿,常言道,没有不散的筵席,我再没有霸着你一生的道理。”
她却流下泪来,她跪下道,“若将娘娘一个人留在这样的地方受苦,奴婢倒顾自逍遥去了,也再没有这样的道理,娘娘,您千万别赶奴牌走。”
我心里也有些酸了起来,于是不再接她的话,只道,“皇上曾经提过他,说如今的侍卫统领年纪大了些,有意要让他顶上,叫他好生当差,大约在这次大狩猎结束时,就会有圣旨了。“
对着铜镜,我抬手将那枝赤金步摇插在发鬓里,镜子里,一个行止端主雍容的女子依旧清丽出尘,只是她那黑漆漆如夏夜繁星的眼里,已经只剩了死水一般的枯寂了.
只是对于太后是否在英宏身边设了眼线,却只能在心底里暗自猜测的,英宏面前,一丝儿也不敢漏,几番思想下,除了命王文华严防死守,就只能叫他在那天跟随我们出行的人里暗查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大狩猎的日子,英宏如前次的规矩,依旧是要御驾亲临,
临行前一晚,他颇不放心的对我殷殷嘱咐,我却嫣然而笑,“承蒙皇上怜爱,如今中宫令在臣妾手里捏着,再没有人敢欺负臣妾了,皇上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我抚一抚他的眉头,语气里多了些许温柔,“倒是皇上您出宫在外,臣妾想起来,实在是担忧得很。”
他笑了,“傻凝霜,朕不过去个几日,身边又侍卫如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说到侍卫如云,我心里顿时又突的一跳,脑子里立时又浮起前些日子的疑惑,可是又不敢说,只好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闷闷的不说话。他只当我是心里不安,倒也不奇怪,忙了这些天,他已很是疲累了,伸手把我往怀里揽了揽,他也不再说话,渐渐的,就有了轻微的歼声响起。
他已经睡了许久,我却还大睁着两眼没有一点睡意,脑子里一时以有万马奔腾,一时却又像是空空如也,就这样折腾许多,到底是没有一点头绪,就这样,一时迷糊一时清醒的,到底,还是睡了过去。
第二日御驾出宫时,因我到底不是皇后的名份,不能随百官送至城外的十里亭,所以,我领着众妃只送英宏至仪华门就止住,眼瞧着英宏的龙鉴越去越远了,有黄门官过来奏请我回宫,我这才转了身子,回了静延宫。
英宏不在宫内,众妃顿时也觉得冷清起来,而我并不是爱炫耀显摆的人,虽然每日众妃请安时尽显我的荣耀尊贵,我却实在是很不耐烦,只是碍着规矩罢了,此时英宏一出宫,我立刻就命人传了话出去,这几日各宫自津,晨昏之时,就不必来我这里请安了。
小青笑道,“皇上不在宫内,有些规矩也就可以消免些,小姐总算是能清净几天了。”
我笑一笑,命她将蒋秀唤来,私下里嘱咐道,“今天晚上,你去一趟宁瑞宫,告诉她,等皇上大狩猎一结束,咱们就依计划行事。”
蒋秀的神色忽的一紧,她凝重的看着我点一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