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却不走正门,轿子在荣寿宫最北角儿上的一个小偏门口停了停,就听蒋秀过去和守卫的人嘀咕了几句什么,轿子复又抬起,进了荣寿宫,直奔太后的寝殿.
太后已经睡下了,伺候的老掩燎一见我们到了,吓了一跳,一时顾不得规矩,赶忙进去我和瑾夫人对视一眼,我笑道,“姐姐是太后的嫡亲侄女,就请进去伺候太后更衣罢,我就在外面等。”
瑾夫人想不到我竟然会给她单独和太后见面的机会,顿时大喜过望,答应了一声,忙忙的进去,我淡淡一笑,闲闲的坐在外面,再不见半点心急焦躁。
然而很快的,太后就扶了瑾夫人出来,她像是再想不到,我竟然会带着瑾夫人冒着抗旨的风险偷偷进荣寿宫看她,她的目光里满是审视探究,如刀子般的落在我身上,我却只作看不见,起身依礼拜倒,道,“臣媳给母后请安。”
只几天不见,“贤妃快免礼。
太后就似苍老了许多,然而她脸上却波澜不惊,沉着最优雅端庄的笑道
我极恭敬的起身,依层谦卑关切的问,“太后身子可好?〃
她点点头,反问我,“皇上这些日子可好?〃
“过些日子就是大狩猎了,皇上这些天一直在忙这件事,臣媳也有好几日没有见到皇上了。"
瑾夫人想是刚才已经在太后那里证实了我的话,此时说话也就随意了些,她嘎道,“姑妈,皇上如此待您,您怎么还… … ?〃
太后顿时横了她一眼,一拍桌子,“你说的什么?〃
瑾夫人被她这一斥,忙低下头去,我笑了向瑾夫人道,“姐姐这话不对,这世上哪里有跟自己亲骨肉记仇的父母,皇上虽然受小人挑唆,和太后生了这样的误会,可在太后的眼里,皇上不过是个一时任性淘气的孩子,她又怎会怪皇上呢?〃
在太后这样的境况之下,我这话自然说得是极巧的,太后不由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她眼里像是有看什么一闪而逝,继而立即恢复常态,笑了起来,问道,“你已知道皇上如今认定哀家不是他的亲生之母,你却怎么又这样说呢?〃
我极恭敬的垂下头,“母后是皇上的生身之母,这是不可篡改的事实,如今皇上只是一时受了奸俊小人蒙蔽,过不多时,自然就会水落石出,皇上也会咯然醒悟,母后万不可太过伤感忧心,千万保重身子。”
太后眼神灼灼,“贤妃说的是真的么?”她又笑了一笑,言语淡淡的道,“只怕哀家等不到那时候了。”
我慌忙跪下,言语恳切的道,“母后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常言道,母子夭性,骨肉连心,皇上向来英明睿智,此时虽然受小人蒙蔽,但也只是一时之像,待到皇上冷静下来稍一细想,即可察知内中端倪,母后万万不能将这事太过放在心中,没的伤了自己母子的和气。”
太后静静的看了我半晌,方才笑着向瑾夫人道,“地上凉,快扶起贤妃来。”
瑾夫人款款过来,双手扶起我,道,“娘娘快起来,太后维着心疼呢。”
太后招手要我坐到她的身边,她拉了我的手,叹道,“好孩子,难得你如此明白知礼,哀家一直就说你定不是那狐媚之人,只是去年你被皇上大封时,接连的有人向哀家秘告,说你以美色惑君,又挑拨皇上和哀家的关系,又道你在御驾亲征的行营里时,不顾皇上安危,哄了皇上出去游山玩水,哀家虽然知道你必不是那样的人,然而奈何皇上出征才告大捷,不好再惹出事端,为了江山社傻,为了平人闲语,哀家这才颁下鱿旨,命暂且送你出宫,为的不过是先息了外面的闲言碎语,想着待这件事过了,就再接你回来,”说到这里,她抬头向着瑾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语气陡的严厉,“却不曾料到,这两个打脊贱人,竟然如此不知嚣张轻狂,将哀家的意思竟扭曲到那样的地步。”
瑾夫人被太后这一顿申斥,吓得慌忙站起身子,脸涨得通红,太后恨恨的骂道,和皇上向来都当你是个明白人,你竟是这样的混账,皇上夺你的中宫令,实在是该.
“瑾夫人被骂得垂着头不敢吱声,我赶紧拦住,诚恳道,“母后快别怪姐姐,也是我年轻不懂事,当日冲撞了姐姐,这才引得姐姐起了性子。”
太后见我如此身份,对瑾夫人却还是和往年一样,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她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好孩子,当日是哀家的不是,错怪了你了。”
她此时的神情是那么的慈爱和婉,又极真诚恳切,像是真心的在为当日她的行为感到歉疚,又仿佛她是真的被我的真诚谨孝所感动,她和她的侄女此时演这样的一场戏,让我禁不住在心里味味冷笑,这样虚伪的客套,不过是虚情假意的逢场作戏罢了,也只是算计的一种策略而已,人有时在情势所驱之下,不得不用一张虚伪的笑脸将从前的槛尬从表面上抹去,为彼此的利益,捏住彼此的手,假装,彼此就是彼此再真诚合适不过的那个盟友。
这一点,我知道,她一一也知道!
从荣寿宫出来时,天已经快亮了,临分别时,瑾夫人特意下轿,极感激极真诚的向我郑重拜了三拜,我挽起她的手。“如今不是客气的时候,
如今太后已经这样了,我又被人那样中伤,
宁瑞宫那边一日不除,就有威胁,
咱们得抓紧着好生合计合计。
她点了点头,“殡妾唯娘娘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