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了,谢期霖的病还是不见好,总是在反复。
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那天她把谢期霖带回家时,谢期霖表现得还很正常,甚至不同以往,变得十分乖顺听话。
后面几天谢期霖连游戏都不玩了,在家又是主动下厨又是打扫卫生,晚上还陪爸妈去街上闲逛散步。
连爸妈都夸,期霖终于懂事了。
家里氛围和谐得不像话。
傅雨筠当时还以为谢期霖从失败的恋爱中大彻大悟,得道升华了。
然后一天晚上,傅雨筠半夜醒来口渴想喝水,走出卧室,却听见自己卧室旁边的卫生间好像有滴水声。
她走过去,推门却推不开。
卫生间的门被人反锁了,但是里面并没有开灯。
傅雨筠觉得奇怪,又有点害怕,就去拍对面谢期霖的门。
但拍了半天,谢期霖却毫无反应。
傅雨筠试探性地拧了拧门把,拧开了。
打开灯,谢期霖的卧室没有人,床上凌乱堆着许多衣物,其中还有个被打开的盒子,是曾经装着小猫的骨灰盒。
这时候她已经开始慌了,去主卧把父母喊了起来,几人想办法把卫生间的门弄开。
刚打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就扑面而来。
洗手台的水龙头开着,整个盥洗池里全是血水,谢期霖抱着装着小猫骨灰的瓷罐倒在浴室的地板上,手腕上的血还在不断往外渗,顺着胳膊流下来,在浴室的地板蔓延。
她爸手里用来砍锁的菜刀咣当掉到地上,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妈尖叫一声后,当场昏了过去。傅雨筠哭着打急救电话,和她爸手忙脚乱把妈妈和弟弟送去了医院。
谢期霖割得很深,还特意浸在水里,不让血液凝固,哪怕被抢救回来,整个手腕也几乎废掉了,再也不能提重物或频繁使用。
而且在醒来的第三天,谢期霖就又一次尝试割腕。
在脱离生命危险后,谢期霖被转到精神卫生科病房,强行绑在床上。
失去自由后,谢期霖就开始拒绝进食,有一段时间他完全只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身体所含肌肉迅速消减,变得非常虚弱没有力气。
大部分时间谢期霖都很安静,基本不开口,偶尔又会很狂躁,愤怒地嘶吼凭什么要关他,自己要出去这些话。
只有非常少的时间,谢期霖是可以交流的。
傅雨筠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她问谢期霖割腕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不是最怕疼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
向来只会认为别人既蠢又坏,自己绝无过错的谢期霖沉默了很久,回答她:“当时觉得自己做错了许多事,整个存在就是个错误。好像我死了,大家就都能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