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风对着正午的阳光,翻来覆去的看手里的一块黄澄玉,这是他从邹言蹊袖口里摸出来的。
“玉质莹润细腻,色泽有异域之风,像是御用的贡品,不知邹世子在哪里获美人相赠?”
邹言蹊正在标点测距离,闻言回头:“什么美人相赠,糟老头子罢了。”
夏成风显然不信。玉色黄澄,颇有宛国之风,不由得让人想起邹言蹊和宛国公主的传言。
两人从马场跑到兽林,对旁人来说是深入险地,对邹言蹊而言,可以称得上是放虎归山。天还没亮,邹言蹊就带着夏成风纵贯树林,从一个隐秘点出来了。
他们先悄悄去了五里村,邹言蹊远远的看见小五已经下地干活了,他平安无事,邹言蹊放下心,摸黑带着夏成风往四喜村去,按原计划量地。
天亮以后,李兆宁在猛兽林里没找到他们两人,又在城里进行地毯式搜索,路过五里村时,没做半点停留。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公侯世子,此刻就光明正大在田垄里十分专业的做农活。
邹言蹊带着夏成风,因此量地的时候让村民都站的远远的。他一边划线,一边说:“这是田四身上的,田四是卢府田庄的管事,我和小五抢了他的腰牌才进了田庄,扒了他衣服就见他怀里揣着这个,我看着不是寻常物,就顺走了。”
“想不到,邹世子连一个管事的财物都不放过。”夏成风嗤笑。
邹言蹊的线划到夏成风身边:“你好好看看,这是不是御赐之物?卢家的田庄背后不知道牵扯到京城哪位王室子弟,这东西落在管事手里,只怕没几个人知道。”
夏成风讥他:“京城王室,该不会是你岳家?”
“靖宁侯?不会。”
“秦王。”
邹言蹊:“……”
“不要乱说。”他伸手摸了摸夏成风柔软的头发。
夏成风又伸手搭上他的腰。
“别乱动。”酥麻感顺着夏成风指尖开始蔓延,他声音有点哑了。
夏成风听他声音,这浪荡子好像随时随地都在发情,不禁脸红,瞪了他一眼,对着他腰间的短刀重重的一拍,短刀冰凉,陡然出鞘,嗖一下贴着邹言蹊的腰飞出去。
邹言蹊挑了挑眉,顺着短刀的方向看过去。
“啊啊啊!”
“大人饶命啊!”
在他身后几丈外,堆着高高的草垛,此时有人正从草垛后面滚出来。
这人捂着一只手,鲜血淋漓,手背上钉着的银色短刀,正冒着冷光,滴血不沾。
“田四?”
田四疼得站不起来。
忽逢变故,站在远处等着量地的村民都赶过来了,看到地上的人是田四,也都吃了一惊。邹言蹊看村民表情,显然是认识田四。这田四以前就手脚不干净,村民见他偷偷摸摸躲在草垛后面,以为田四看人家公子穿的好,想要顺手牵羊。
“你怎么在这?”邹言蹊警惕起来,夏成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
田四一时说不出话,有村民替他说了:“公子,这几亩地就是田四家里的。”
“你不是卢府的管事吗?”
“他确实是在官府做事,平时都不怎么回来的,自从他家的地被官府占了,地里活就少了,用不了那么多人,他有点小本事,竟然到官府去做工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原来你是四喜村的村民。”邹言蹊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