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郑泰晚来一步。张让此时已经走进复道中。
一旦进入复道,张让只须让数人把守复道,郑泰近百兵卒,也难击溃张让。
张让望向追击而来的郑泰,又看看背后随从,止住何太后脚步,狠心道:“太后与大将军、车骑将军,毕竟是兄妹,兵卒不敢侵犯。还请太后留后,缓住郑泰追兵,护佑天子。”
刘辩久养他家,何太后与他相见甚少。灵帝刘宏驾崩后,刘辩被接入皇宫,嗣位天子。两个月内,何太后虽与刘辨较多接触,但是刘辩每当望向她时,何太后总感觉到有一丝陌生,掺杂其中。
“‘来不由我,故谓之祸!’。汉家故事,每逢新旧天子代替,必有灾祸突起。今日之事,我梦中已不止遇见几次矣!”
张让随口答道:“君子处易以待命,小人行险以徼幸。这世上,最多的便是类如袁绍、袁术这等行险徼幸之徒。不过太后也不必忧虑,自古阴谋多败亡,只要我曹守稳北宫,等待入京援军,袁氏必将自败。”
“即为天子母后,这国家重任,我便责无旁贷。张常侍,你带天子入据北宫避祸罢!郑泰与我大兄多有交往,应该不会难为我这个妇道人家。”
张让听到何太后之语,唯恐何太后改变主意,连忙喝令后面宫女、宦官留守陪伴何太后。而张让则牵着天子刘辨、陈留王刘协,逃奔北宫,关闭复道。
当洛阳被兵火煎熬时,屯兵洛阳夕阳亭的董卓,已经得到李儒传递来信息。
闻听何进被诛杀,袁绍正与宦官鏖战,心中已经欣喜若欢的董卓连忙调发三千精骑,飞速奔向洛阳城。
……
与此同时,皇甫岑也终于动了,当夜成婚未半,公孙瓒一席话让皇甫岑连夜赶至萁关,据守萁关的黄忠、典韦、狄清早已经准备就绪,皇甫岑钦点六千步骑,马不停蹄,直奔向小平津。平津乃是洛阳北门户,只要控制平静,别说董卓早入洛阳,就算是他控制了洛阳,也随时有可能会被皇甫岑攻破的可能。
入夜,皇甫岑只距离黄河四十里。
如今这时日,下午六七点,太阳便藏向王屋山脉,渐渐褪去光辉。皇甫岑所帅六千兵卒,背后又有运输粮食队伍,不可能夜间奔驰赶路。远距离行军,走一地,便要驻防一地,防备半路偷袭。这每天晚上搭建防御设施,每天早晨又要拆散这些设备,都相当浪费时间。不过,虽然浪费时间,这步骤却不能舍弃,否然数百人的小蟊贼,也能冲散数千大军。
当然这些年皇甫岑经营河东颇善,已经影响三河。蟊贼皆已不复存在。可是眼下这种情况,皇甫岑并不是要抢占洛阳,控制皇帝,他的目的是控制小平津,有随时攻破洛阳城的据点。而这种乱局,如若要是进入洛阳,皇甫岑想要把持中枢,驱逐士人那可是大大麻烦,留董卓活至今日,未尝不是要让董卓为自己当先锋。
是以,汉世交通条件下,兵卒行军,并非寻常人以为的:白日而行,夜晚休息。
也是因此,这个时代,兵卒行军速度,普遍维持在每日三五十里速度。
皇甫岑选好扎营地址,吩咐六千步骑驻留歇息,明日再继续向洛阳前行。
皇甫岑刚吩咐完,立刻便有人把洛阳城内的消息送来。
皇甫岑把洛阳变局密信,递给身边的华歆。
“大将军被诛杀?袁绍、袁术两兄弟猛攻南宫?”华歆刚扫视一眼,便愕然抬头望向皇甫岑,但见皇甫岑表情无动于衷,仿佛早就猜测到一样。又转为一脸平静:“仲岚率军赶赴洛阳,便是早已预测到此事?”
“三国……历史若不更改,数日之后,长达近五百年的乱世纷争,便要缓缓揭开序幕!”皇甫岑沉默不语,只是遥遥的望向南方的洛阳,心中喃喃念叨:“可是我来既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华歆觉察到皇甫岑似乎早料到洛阳变局,小声道:“洛阳之乱,莫非是仲岚一手策划?”
“呃!”皇甫岑一怔,继而哑然失笑:“我哪有这般翻江倒海的本事!”
“可是仲岚毕竟比他人来的早。”
“我也是在我那结义大哥开口时才知道。”
“可是仲岚早就猜到了董卓会来,不是吗?为此,你还让马超、赵云断了董卓的归路?而且仲岚还在洛阳城内消失了一段时间,这……”
华歆本没必要这么较真儿的问,当初皇甫岑聚集河东帐下一众谋士商议,便是已经告诉大家,洛阳即将要发生惊天大事。可是眼下,华歆不得不问,因为华歆已经摸不准,皇甫岑究竟是相当霍光还是王莽?
而皇甫岑也知道,自己即便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自己的未卜先知的本领,随即耸耸肩,回应道:“有那么必要吗?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怎么才能扩大我河东上下的利益,我大汉的未来!”
华歆见皇甫岑断然否决,也不再言及此事。随即坐下来,细细思考着下一步怎样做才能达到最好。
皇甫岑也在努力回想,后世历史记载中的洛阳之乱,沉吟半晌,准备与华歆好好商讨一番,该如何行事,才能安然无恙且获得最大化利益。
……
洛阳,北宫。
赵忠被杀之后,党人一系兵卒士气大振,彼此互相鼓励:“赵忠已死,张让也难逃此劫。司隶校尉(袁绍)之大功,数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