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什么话!”刘宏目光都能放出火来直视面前的人,再次问道:“有还是没有?”
“没有。”那小吏不敢隐瞒,一摇头否定道。
“哼!”闻此,天子刘宏鼻子轻哼一声,满意的一笑,道:“河东太守虽然知道朕来此,却不知道朕的目的,没有口谕,他怎敢耽误司隶校尉治水的命令,我看咱们也别强人所难了,河东太守是个好太守,就让他继续治水吧!”
“可是陛下亲临,哪有本地官员不出面的道理,这河东护堤自然有人治理,河东府下那么多门吏,怎么就单单他皇甫岑腾不出手来!陛下,臣等有本要奏!”
“陛下,臣也要奏。”
“河东太守蛊惑人心,煽动河东全郡百姓治水,有失他太守身份,陛下需要招致河东太守入前,责罪!”
“陛下,臣也以为如是。”
“行了。行了。”天子刘宏不耐的一挥手,吼道:“你们都以为如是,那你们谁去请?”
司隶校尉阳球神色不卑不吭,浑然不惧天子刘宏的怒火,道:“臣等无权,皆是为陛下着想,只要陛下一道圣旨,即便是口谕也能招致河东太守抵回。”
“你。”天子刘宏怒指阳球,气不打一处来。
“陛下。”阳安长公主为缓和气氛,开口道:“陛下,臣以为该要下一道圣旨。”随即冲着天子刘宏点点头,暗示道,只要皇甫岑能来,这一切的污蔑自然消散。
“好!”天子刘宏狠了狠心,令道:“去给河东太守皇甫岑去道圣旨,就说朕在这六艺学堂等着他!”
………【第六十章 君命来迟】………
天子令下后,河东六艺学堂仅剩的几个学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生怕这旦夕之间,便已经决定了皇甫岑的生死,郑玄悄悄对着身旁的弟子说道:“快去闻喜县,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你师兄,就说陛下大怒,众人参奏,让仲岚快些回来做主。”
“好。”那弟子点头离去。
不过未走多远,便被一个大太监拦住,阴声道:“干什么去啊?”
“去……”那学子年纪尚小,还未成年,面对大太监有些恐惧,怯懦的说道:“去找太守大人。”
“找太守?”那大太监凝眉,脸色阴沉似水,道:“陛下已经派人去了,你还去干嘛?难不成陛下的旨意比不上你的口讯吗?”
“不是。不是。”那学子连忙摇头。
“那就是你们有什么阴谋。”大太监武断的说道。
“公公,小人和大人都是清白的啊!”那学子连忙跪倒哭道。
“哭什么哭,没事,就回去给咱家老实的呆着,你们也不想想,陛下亲临河东,又两传圣谕,你们大人能不回来吗?”那大太监擦拭着自己的手指甲,像是欣赏着什么美丽的景物一般,说道:“回去吧,这事用不着你操心。如果不听,嘿嘿……小心你路上遇见匪徒。”
“是。是。”那学子被吓得连退两步,急忙跑回书院。
人影刚刚消失,又有一个大太监走至近前,挥手斥退一旁的小太监,压低声音问道:“宋公公,有必要这么做吗?”来人正是张让,他瞧见宋典阻拦,心中就是一动,故而问道。
“张公公,你说有没有必要呢?”大太监宋典瞧见来人是张让,嘴角狰狞的一笑道:“张公公,咱家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咱们十常侍着想啊,你想他皇甫岑在河东一日,咱们在河东的盐利、铁矿、煤矿,等等这些利益都消失不见了,张公公你说,他皇甫岑该不该死?”
“他该死。”张让略有担忧的说道:“可是我始终觉得眼下并不是触动皇甫岑根基的时候。”
“张公公勿忧,我观陛下已经动怒了,既然是他们士人在找皇甫岑茬,我们何不默许,如果有可能咱们在帮衬一把,把他皇甫岑推下深渊。”宋典说道。
“可是我们也不至于要借助这群士人的手,陛下最讨厌士人,你我还不知晓?”
“借刀杀人而已,张公公,他们这群士人不过是跳梁小丑,你都说陛下信任咱们,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他们上位。”
张让摇摇头,这宋典看的还是不透彻,这是帝王向来喜欢的权衡之术,这些士人屡次打击都不能灭,那是因为他天子刘宏在平衡权利,阳球上台、皇甫岑等人出任各地,就是很有效的证实,如果因为眼前之事便匆匆表露自己的立场,恐怕会暂时失去天子刘宏的支持,开口道:“此事我们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置之事外?”宋典怒道:“张公公,你的族兄要是被他皇甫岑无辜擅杀,你会有什么反应,咱家不管他人,这皇甫岑敢杀我族兄,这事就没完。”说完,一甩衣袖也不理会张让转身离去。十常侍向来以张让、赵忠为首,今日宋典同张让说话语气如此生硬,更加表明宋典治皇甫岑死地的想法很深。
……
假山后。
阳安长公主同阳翟公主在假意观瞧着六艺学社的宿舍,见左右无人,两人凑在一起。
“皇姐,你为什么要让皇兄下旨?”阳翟公主摸着一朵小花,掩人耳目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皇甫岑的脾气,他认准的事情,估计很难回头,而且他倔强的很,在辽东他都敢擅杀上官,就没有把这些士人放在眼里,指不定这些士人又在探报上是什么坏,要是挑拨皇兄同他的关系,他皇甫岑说不定还会擅杀探报。”
“——呦!”阳安长公主打趣的笑道:“皇妹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了?”
“呃。”阳翟公主脸红,说道:“怎么说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总不能看着他被人陷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