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周旌不明,抬头凝视许攸问道。
“因为,即便现在我们没有成功,也不用我们动手,他也已经注定是个死人。”说这话的许攸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丝毫没有半分内疚,也没有半分的嚣张,就好像,眼下的场景一如往常般。
周旌闻此,吐出嘴中的蒿草,“嘿嘿”的干笑两声。
不过,俨然两人对话,丝毫没有影响到皇甫岑。
纵然是被人当面奚落、冤枉,现在的皇甫岑也学会了倘然受之,仿佛他身上所有的傲气、怒火都在昨夜一下子爆发干净了,现在剩下的也都是那个初在涿县的皇甫岑。那个风流倜傥的“卢下双壁”。
现在的皇甫岑除了给自己全身心的放松,剩下的也只有对卢植的愧疚。
如果早到一点,或许就没有今天的下场。至于天子的安危,至于其他人的绯议,至于白马义从、河东上下,他皇甫岑统统抛在脑后,因为皇甫岑很清楚一件事,如果没有可能,等待自己的将是告别这个乱世。活了这么久,出了涿县,就从没有安稳过,好不容易,终于可以放松了,他皇甫岑是绝不会让身旁的两个苍蝇而影响自己的最后的清净!
皇甫岑这反应,出乎许攸和周旌的意料,尤其周旌的反应似乎更加强烈,见到皇甫岑安稳,他似乎就心里难受,连声吐着口水,不停的咒骂着。
许攸虽然没有周旌那般粗鲁,但亦是忍不住目光剜向皇甫岑。
寂静的夜,等过了今日,明日或许就会洛阳,然后便是九幽黄泉,天上地下!
在周旌持续的谩骂声中,皇甫岑猛然抬头凝视那近在咫尺的周旌,本是温和的目光中突然划过一丝凄厉的狠毒,似乎在警告着周旌什么。
周旌见过昨日暴戾的皇甫岑,本能的被吓退一步。
难得见到皇甫岑有反应,许攸亦是不甘寂寞的回应道:“怎么,看不惯?”
皇甫岑并未理会许攸,看着周旌淡淡地抛出句:“如此谩骂,有违你侠义之道,能成为你的对手,简直就是我皇甫岑的耻辱!”皇甫岑做过一片《白马篇》,早就传遍整个中原,这篇诗文,对时下的豪杰游侠亦是有很大的影响,所以时下和多人游侠都是以皇甫岑为榜样的。皇甫岑言及周旌不配为游侠,确实很大的侮辱。
皇甫岑言罢,周旌被噎的一退,怒瞪面前的皇甫岑。
许攸却干笑两声,道:“何为侠义?何为对手?”
听许攸之言,皇甫岑扭回头,连许攸理都不理!皇甫岑此等做法,自然不给许攸面子,简直就是在侮辱许攸一般。
许攸哪里能受得了如此,一张脸憋得红红的。
在皇甫岑的心中,许攸连一个草莽游侠周旌都不如,尽管周旌做事意气用事,但好歹没有什么卑鄙暗算,可这许攸表面一张名士的脸,暗地里却做着祸国殃民,男盗女娼的卑鄙事。
士人,也就是那点修改史书的成绩!
监牢里的人不多,只有他们三个犯人。
却都能感觉到皇甫岑对许攸的无视,也可以说是无尽的鄙视。
在皇甫岑的眼中,丝毫没有许攸的地位。
“逞什么忠臣义士!不过就是一莽夫,还不是落得同我们一样的下场!”
许攸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不过,刚刚一阵话语之后,背身躺着的皇甫岑嘴里轻轻地哼了一声,似乎在嘲弄着许攸一般,静静道:“呵呵……谁的下场还不一定,别把话说的那么死!”
闻此,许攸和周旌一怔,抬头望着皇甫岑,回应道:“只要我们咬死你,你就永远不会翻身,不要忘记,帝王权术不是谁都能看透的!”
“那你许攸就看透了?”
皇甫岑冷笑两声,转回头问道。
闻此,许攸得意的一笑,回道:“这个自然。”许攸自认为,修帝王之术多年,颇为精通。即便没有眼前自己这些事,他皇甫岑早晚也是要被天子忌惮的,他皇甫岑的锋芒已经扎到天子的皇权。
皇甫岑的嘴角微挑,似乎嘲弄,却不言语,静静的看着洒落在手中的月华,平静的回应道:“呵呵……还不是同我一样,被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不是同我一样等着去见阎王!”
“你同我不一样!我反正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许攸回应道。
“呵呵。”皇甫岑瞧着许攸,回应道:“那你猜你背后的那些名士以后会怎么描述你?你就真的无所谓,怎么说你也是一个名士吧?你许攸如此欺世盗名,不就是为得落下一个名垂青史吗?现在……你认为,他们还会把你写成什么?”
闻此,许攸的脸几度变了变眼色。
是个人就不想死,更何况他许攸,更何况他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做,而且,他自己也很清楚,如果没有成功,他在史书上留下的只能是骂名,而不会有其他人为自己说话。
见许攸沉寂,皇甫岑忍不住的奚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