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裴茂为皇甫岑属臣,即便未同皇甫岑有何勾结,但二人如果听闻陛下收监皇甫岑,唯恐信都城外的白马义从揭竿而起,毕竟,这白马义从可是皇甫岑部曲!”
“什么皇甫岑的部曲?”天子一怒,虽然知道白马义从是皇甫岑一手建立起来,白马义从上下对皇甫岑的感情都非同一般,但是就不愿听他人如此说,随即吼道:“白马义从是他皇甫岑一手带起来的,可也更是朕的恩惠,吃的是大汉的粮饷,是大汉的边军,不是他皇甫岑一人的!”
“就是。”袁绍回应道:“如果皇甫岑真是从谋,那这些白马义从也逃不了叛军的骂名!”
见袁绍开口,心直口快的孙坚就是一阵不悦,冷声回应道:“如果白马义从是叛军,那三万冀州新兵、十万黑山军倒都是援军了?我孙坚也是叛贼了?”越说,孙坚的火气就越大,甚至有些忍耐不住的抬头训斥。他孙坚当然生气,被王芬、袁绍、封谞三人蛊惑,让他率领不足万人出城,迎击近十万的大军,还要承受冀州叛军的临阵反水。这还不算,要不是有皇甫岑的白马义从及时赶到,他孙坚今天就没有可能会在这里出现。也许早就葬身火海。
“行了,关于白马义从和皇甫岑的功过,等回到洛阳再做决定!”天子刘宏摆摆手,这种时刻说些什么都无用,不如让事情平息一下,冷静的想一想,然后再做决定。“现下,白马义从就归于孙坚统领,待查明真相,再做决定!”
一旁的袁绍和曹操同时望向孙坚,眼神之中流露着说不出的神色。
如果,这皇甫岑倘若真的就此一蹶不振,那这白马义从可是赫赫威名的一支边军啊!怎么能让孙坚拿去!不过没有人反对,毕竟现下最重要的关于皇甫岑的生死,不能舍本逐末,皇甫岑不死,白马义从永远都不可能归于他人。
“诺!”
孙坚跨前一步,跪倒回应道。
群臣只好点头。
“不过沮授、裴茂二人却是不能收监,毕竟没有他们二人和卢公,今日,朕已经葬身敌手!要你们来救朕,朕早就归天了!”
提及卢植的名字,天子刘宏就有些淡淡的忧伤,大汉肱骨,似乎也真的只有卢植一人了!自己身旁这些人,没有一个真正为自己着想的,百官位高九卿,真上了战场却只有孙坚、曹操、袁绍这几个后起之辈。
“陛下,卢公的尸首如何安葬?”
太中大夫刘范凑到天子近前,略微的询问道。
闻此,袁绍、曹操、孙坚,就连封谞都侧目观瞧,他们可以陷害皇甫岑,却不敢玷污一下卢植的名字,卢植在,他就是大汉最有名的名士,卢植在,他就是天子心目中最刚烈的忠臣。
这一点,昨夜的身死,已经让所有人都领略到了。
反倒是这里,封谞心中怀揣着恐惧,手脚有些不伶俐,恐惧着如果卢植上书一事被揭穿,他的性命不保。这就是他为什么赞同袁绍千方百计要除掉沮授、裴茂二人。
就连袁绍和孙坚都有些愧疚,面对这样的名士,他们退却了。
“随朕一起回京,朕要给朕的肱骨一个风光大葬,让天下人都知道卢公之名。”天子俯身而起,似乎对卢植带着一股尊敬的意味。
众人不敢劝诫,反倒是入冬时节,天气寒冷,十几日的路程倒是能坚持,不会发生腐臭。倒是刘范上前问道:“陛下启程,那皇甫岑如何?许攸、周旌这些余孽如何?”
“许攸?周旌?”天子疑问了一下,回身道:“你是说昨夜的贼寇?”
刘范点点头。
“通通带回洛阳,朕要查个清楚。”
“陛下,也该问问,为何有人认同王芬之谋,调离臣出城迎敌?”孙坚转回头凝视着封谞、袁绍等人,似乎没有一丝想要退让之意。
孙坚的固执,让封谞和袁绍语塞明显的一顿。
众文武都能听到他们的异样。
“你。”袁绍刚想再言。
却听天子回头瞪了眼袁绍和封谞,不明深意的吩咐道:“此事稍候再议,就劳烦孙将军亲自押送皇甫岑、许攸、周旌等人。”天子刘宏说完话,摇摇头离去。
人刚离去,袁绍便要上前找孙坚理论。却被曹操一把拦住,回应道:“天子做事自由分寸,不要激动生怒!”
瞧见同为功臣的曹操刚刚开口,孙坚踏前一步,靠近曹操,道:“我孙文台倒是想知道为什么你曹孟德的宗族数百人会在这信都城?”言罢,孙坚冷笑离开。
……
冀州的牢房里。
月华洒落,牢窗外的铁窗上满是冰冷的霜雪,却散发着它特有的冰霜,带着它那特有的孤傲清高!
自从上一次在邹靖府内的柴房里呆过一阵儿后,皇甫岑就再也没有这么安静的呆在一个地方静静地凝思,甚至当皇甫岑昏醒的时候,皇甫岑都没有把这里当做监牢,反而休闲的躺在墙角里微闭着双眼,谁也不清楚,他在想着什么,又在干着什么?
倒是同他关在一起的许攸、周旌不时的打量着皇甫岑。
周旌是一脸的愤怒,正是因为皇甫岑的出现,废帝弑君一事就这么功败垂成!
“如果……不是如果,我一定会在杀掉天子之前,杀了他!”
周旌冷漠的瞧着皇甫岑,话语却是对着许攸说着。
许攸则是平静的躲在门栏处,低声回应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