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焘。”张局·正报出那人的名字,然后把徐阶的那套说辞讲给
王爷听。
裕王听了,面色阴晴变幻一阵,转头问沈默道:“刘大人真的在朝堂上几度帮孤说话?”
“确有此事。”沈默颔首道:“微巨便亲见两次,脊是景王爷的人
占了上风,但刘大人还是义无反顾的为王爷撑腰。”
“哦……”裕王还是很相信沈默的·闻言道:“那这个忙·我得帮……”说着有些心虚道“当然,得是孤力所能及的”作为实际上的皇储,说出这种话来,当真有些窝囊,但他觉着沈默和张居正都不是外人,能体谅自己的处境。
“对王爷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张居正微笑道:“您只需和高部堂谈谈,表达一下对刘焘的关切之情,他自然会帮您把事情办好。”顿一顿道:“当然,您不能说是臣下出的主意。”
“唔,”裕王想一想道:“跟高师傅说说不成问题,但孤不敢肯定,他能听我的。”说着有些尴尬的笑笑道:“你们也知道,他那人一拗起来,天王老子也掰不过来。”
“这件事上,他肯定会听的。”张居正朝沈默笑笑道:“拙言
兄,你说对不对?”
“叔大兄说是,那就一定是了。”沈默点点头,正色道:“王爷,刘焘一案其史可大可小,您适时出来一锤定音,对树立权威好处不。
“这个……”裕王已经颇为意动但还是有些担心道“不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吧?”这已经不只是小心谨慎的问题,多少年在惊惧忧思中度过,让这位天潢贵胄胆气尽丧,没有什么担待了。
直到沈默和张居正再三保证,没有任何不良后果后,裕王才终于答应下来,且明显感觉有了心事,和人说话都心不在焉的。
沈默二人见了,知道王爷没兴致了,便知趣的起身告辞,裕王这才回过神来,挽留二人用过午膳再走。但两人婉言谢绝,裕王也就没强留,送二人出了后院,便转回了。
沈默和张居奎,并肩走在落满黄叶的千步廊中,王府中十分安静,两人也不说话,只听到脚踩落叶,发出的沙沙声。
“叔大……”“拙言……”沉默过后,两人却不约而同开了口,又
相视而笑道:“你先说……”";你先说……
张居正笑道:“我俩何等人物?怎么也学砰…些酸丁,扭扭捏捏起
来了?”
“哈哈哈……”沈默的笑声爽朗起来道“说的不错咱们就算
做不到肝胆相照,却也要痛快相对,否则便是对你我的侮辱!”
“说得好!”张居正拊掌笑道:“就为此共识,也要浮一大白!”说着伸手延请道:“想请不如偶遇,既然在这儿碰上了,就让愚兄做庄,为拙言洗尘吧!”
“恭敬不如从命。”沈默洒然一笑道。
“好好,”张居正爽朗笑逛:“我知道什刹海有家酒楼,风暴最
是宜人,临湖赏花,正是小酌的好地方啊!”
“叔大兄着力推荐,必然不是俗地,”沈默欣然向往道:“咱们出
发吧。”两人今日都穿得便服,倒也不用
功夫,直接上轿往北,过德胜门,沿着那些青色的高门人东,便到了前海……北京城内有六海子,海子是元代的称呼,其实就是湖,其中中海、南海、北海属于皇家独享,前海、后海和西海统称什刹海。什刹海虽非禁苑,但也被王公贵族的府邸挤占,寻常百姓不得靠近。
但那都是国初的事儿了,一百多年过去,那些高门深院早就不知换了多少主人,这什刹海也变成了普通人家可以涉足的一处风水宝地。
伴着胡乱飘飞的思绪,二人来到了明媚的后海边。
此时的后海,柳丝萦绕,秋波流转,秋韵动人,二人再也按耐不住,不约而同的命人落轿,沿着海边闲庭信步起来。过望海楼,至银锭桥,一步一景,美不胜收;两朝帝都的百年兴衰,亦如浮光掠影一般,显现在你的眼前。让你无法单纯的作为风景来欣赏,总是引发一些‘帝王将相、是非成败’之类的千古感叹。
好在偶有一些仅容一二人过的狭窄胡同,小门儿、矮墙儿,会让
你知道这里不只属于历史,属于帝王将相,还属于寻常百姓。
在张居正的带领下,一行人便钻进这样一条狭窄的胡同,别看这胡同逼仄,但能开在寸土寸金的后海边的饭庄酒店,必然不是寻常百姓能消费得起的。
到了胡同内,一个类似民居的门洞前,张居正敲响了紧闭的院门。沈默站在他身后,打量着这个石狮镇门的门洞,只见门上挂着红灯笼,彩绘的门楣,围墙内伸出一株秋树,黄叶摇落,让人顿生安宁之感。
这时候门开了,一个青衣小帽的清秀小厮出来,看清张居正后,便躬身笑道:“原来是张爷,快里面请。”
张居正点点头,便伸手请沈默先行,沈默也不跟他客气,两人并肩进了漆黑的大门。进去后便是个十分精致,但不算太大的前院,庭院中有假山水池,植树栽花?